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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沈钰接了佛珠后,就一直由李氏收着。
祭祖之后,李氏让沈钰随身戴着,沈钰觉得那高僧的话透着玄机,对他送的佛珠心中抵触,就以做包子时干活不便,怕给弄脏污了为理由拒绝了,李氏见沈钰坚持,只好把佛珠供在小条案上。
现下李氏躺着,琢磨着这几日的事,又想起那佛珠来。
沈钰看李氏一脸认真,再不去拿就要自己去拿了,只好去把佛珠给取了过来。
李氏让她戴在手上,沈钰拿起来绕在手上戴了一下,她手腕纤细,戴在手上绕了好几圈,她晃了晃给李氏看,有些无奈地道:“娘,这样确实不方便做事,再说了,我摆弄那猪肉馅,戴这个也对菩萨不敬吧。”
李氏看着沈钰手上那绕了三四圈,还仍然松垮垂着的佛珠,只好无奈地道:“这样吧,你装在荷包里,出门时就贴身带在身上,戴两天再说。”
沈钰知道这算是个折中的法子,就把那佛珠盘绕好了,装进了小荷包,答应李氏,明日出摊时一定贴身带在身上。
第二日刚到寅时,沈钰就起了床,李氏也要起床,沈钰让她躺着,笑道:“娘,好好躺着不要起来,我们姐弟三人去摆摊就是。”
李氏窸窸窣窣地穿着衣服,她不以为然地道:“这膏药还真灵验,我睡了一觉,觉得好了许多,你们几个哪里拉得动车子,娘不去怎么行。”
沈钰不相信扭伤了腰会好得这样快,李氏见她不信,双手叉腰扭了扭腰,又活动下手脚给沈钰看。
沈钰看她确实是活动自如,脸上也没有了昨日那一动就呲牙咧嘴的模样,方才信了几分。
沈钰让步道:“娘,要不这样,你这腰伤刚好,今日我来拉车,你在旁边帮着推一把就行。”
李氏昨日躺了一下午,看三个孩子忙得团团转,哪时还能躺得住,心中十分后悔昨日去追人的事。恨不得立时好了,能像以前一样好好做事。
李氏看沈钰答应了,忙点头应道:“能帮着你推车也好,在家躺着,我实在躺不住。”
以前去摆摊,都是李氏在前面拉车,姐弟三人在旁边推车。今日沈钰与李氏换了位置,早上出去摆摊用到的器具多些,比晌午送餐时车子要沉重许多。
沈钰第一次早上拉车出门,她怕李氏担心,就尽量做出轻松的样子,可实际上,要吃力许多。
沈钰在前面拉着,三人在旁边推着,好容易到了集市门口。
李氏看沈钰额头有汗,脸色绯红,不由心疼地道:“都怨娘,娘以后再不做这样的傻事了。”
沈钰停下用手扇了扇风,微微有些气喘,她笑道:“娘说什么呢,娘每日拉车也没喊过累,我偶尔拉上一次两次,没什么的,娘要真心疼我们,就快点好起来。”
李氏脸上有点讪讪的,沈钰有限的医学常识里,扭伤了腰若没好利索,稍不留神容易加重,索性就只让她打打下手,不让她干那些重活,连炉灶,都是特意央了那送水的张五给帮忙搬下来的。
售卖包子时,依然时不时有人用打量的眼神看沈钰,站在远处窃窃私语一阵才散。
沈钰这几日都习惯了,也不以为意,仍是神态如常地售卖自家的包子。
快收摊时,来了个年纪二十出头,一身翠绿油绸长衫的年轻男人,瘦长脸,一双滴溜溜地三角眼,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年轻男人买了四个肉包,等着打包的功夫,他拉着长音开口道:“你就是那包子西施啊,小娘子长得不错嘛!我可是特意从城北过来买你的包子的呢,不知道吃到嘴里,香不香甜。”
那腔调轻佻无比,最后几个字,特意拖着长长的尾音,油腻腻的吐出来。
他一说完,周围几个也穿着红红绿绿绸缎长衫的年轻男人,都跟着不怀好意“嘿嘿”地笑起来,看情形,跟这个绿衫男人是一伙的。
沈钰一听就明白对方是什么人了,她抬眼瞥了一眼眼前这个油头粉面的男人,一言不,递过包好的荷叶包,不卑不亢的开口:“客官,四个肉包,三十六文。”
那绿衫男人伸手接过荷叶包,拿出一串钱来,一脸嬉笑地道:“小娘子,这里是五十文,帮哥哥解开吧。”
沈钰指指钱匣,低垂着眼帘,声音淡淡地道:“三十六文,客官自己解了,放钱匣就好。”
那绿衫男子一手拎着荷叶包一手拎着钱串,嬉皮笑脸地道:“哟,这钱串打成死结了,还是劳烦小娘子帮哥哥解一下吧。”
沈钰一心想着快点打这个绿衫男子了事,就伸出手去,要接那串银钱。
没想到那男子手一翻,用手指勾着那串铜钱,反手把沈钰伸过去的手紧紧抓在手里,举起来伸到鼻子边深深一嗅,陶醉地道:“好香,好白。”
这一切生的太快,等沈钰反应过来,已被那男子牢牢抓住了右手,她顿时恼怒得满面通红,气愤地大叫:“快放手,放手。”
她用力想把手给抽回来,没想到那男子力气甚大,不仅不放手,还得意地嘿嘿笑起来,身后的那几个同来的人还起哄地道:“二爷,好手段。”
因为快收摊了,李氏正在面案旁和玉桃一起收拾打开的面粉袋等物,并末留意沈钰这边的事,等听到沈钰大叫,她转身一看,自家女儿的手已被一个年轻男人一脸坏笑地紧紧握在手里,动弹不得。
李氏看那人一身贵重的油绸长衫,不知是哪家的贵公子,心中先怯了三分,情急之下转着圈不知拿什么家伙去打他好。
再看看沈钰奋力挣扎,用另一只手去掰那人的手,那人却满口的只道:“小娘子这样好相貌,在这里卖包子可惜了,不若跟了我去,保你穿金戴银,吃香喝辣。”
沈钰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人轻浮讨厌,想快点打他走,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个色胆包天的浪荡子。
她用力挣脱不得,情急之下,照着那人的手一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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