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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身世犹如风摆柳 大艾来临自漂流（第1页）

1.艾的露陷——包不住的火

蒋慧萍18个月大的时候，她的父亲蒋佳红终于被艾滋病夺去了生命，终年49岁，与梁华共同生活了四个年头。

瑶家人很重情也最讲情，不管红喜还是白事，不管八竿子打得着打不着的亲戚也都争相赶着来或贺喜或哭丧。这叫做生死不来情意断啊！

村里只有留守老人和儿童，没人帮助梁华把蒋佳红装殓入殓，只好等待亲戚们都来了再收尸入棺。

秋叶是奔丧而来的。她是卢秀梅的女儿，年幼时曾叫姨妈卢秀莲说婚给梁庆伟定的娃娃亲，但姨妈卢秀英却推了这门亲事，倒把江燕给订上而毁了她年经的生命。姨妈卢秀莲的儿子黄荣娶韦香的大女儿梁菲做儿媳妇，也就是说她的表哥黄荣娶了梁菲成了她的表嫂。而梁菲的妹妹梁华先前是嫁给她表哥凡汉的儿子凡锋，如今虽说又改嫁给了蒋佳红，就因为表嫂梁菲和梁华是姐妹关系，所以她作为卢秀梅的女儿也因此一衣带水地成为了蒋佳红的拐弯亲戚。现在梁华的丈夫蒋佳红死了，这拐弯亲戚自然也是要奔丧的。

秋叶赶到梁华家，人们正要给死去的蒋佳红穿寿衣。秋叶凑上前去正要帮忙，脸煞地一下翻白了！

秋叶想叫住人们停止收尸，但心又咯噔了一下，只好对收尸的人们说：各位亲戚兄弟们，大家辛苦啦。我是医生，给死人穿寿衣整尸什么的，是我最熟悉最拿手的活儿。大家不用动手了，让我自己来就行了。

秋叶麻利地整了起来，一下子就把蒋佳红的尸体收拾得干净利落入了殓。她又把该收拾的收拾了一番，把该做的都做好后，才叹了一口气。

秋叶医学院毕业，在县人民医院当医生。她奔丧到得梁华家来，一眼看见蒋佳红的尸体就知道他死于艾滋病。她想告诉大家蒋佳红是死于艾滋病的，叫大家不要靠近尸体，以免生不测。但她转念一想，她告诉大家真相后，大家会像砸开的马蜂窝一样奔突逃窜，使得整个丧场散乱起来，将无人抬着蒋佳红的棺木上山去埋葬。另外，秋叶心里很清楚，大家明白蒋佳红的死忙真相后，梁华不被人们揪死，也被人骂骂死，她非常了解山里人。于是，她镇静下来，自愿去收尸入殓，尽量少让大家帮忙，尽量减少众多的人与死者接触，以免给大家带来或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并且一定要不能让人们看出破绽，以免生不愉快的事情，事后再从长计议。

人们看到楚楚动人的秋叶亲自来给蒋佳红收尸，感到很惊讶，纷纷小语：这小子哪辈子积来的德修来的福啊？竟然有如此的大美女来给他收尸！

……

丧礼散场，远亲近邻都走尽了，唯有秋叶自己留在后头。

表嫂啊，我能单独跟你聊聊吗？

梁华知道秋叶是当医生的，别人可瞒，可瞒她不住，只得摇头叹气：表妹，你能留下来陪我，我就已经知道你要跟我聊什么。我还有救吗？太晚啦！

你再拖延下去，那真的是晚了。现在可是要及时地亡羊补牢啊！尽快去检查吧，越快越好，这对于你们母女俩的生命都有帮助，尤其是你的女儿，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呀！

开始我也建议蒋佳红一同去看医生，可他很世故，怕这病让人知道了没脸活在这个世上，我也深有同感，后来就被他说蒙了，就不再理会自己的病情了；本来不想要孩子，但又偏偏怀上了……哎，天啊，我这辈子怕是做的孽事太多了，老天才如此地惩罚我啊！

事在人为啊，凡事不能怨天尤人，既然不幸的事情已经生在自己的身上了，就要勇敢去面对，妥协或躲避不是办法，最终遭罪的还是你自己。

可我还要给孩子她爹披麻守孝三年呢，这下连头七都还没过，我怎么去呀？

你不能糊涂到了极点！你还想给他披麻戴孝啊！你连命都不想要了？等你披完三年麻守完三年孝，你可能也只剩下一堆白骨了，谁来给你披麻戴孝呢！而你的女儿你能保证她不被感染？你对你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也就罢了，你难道对自己的亲生女儿的生命也不负责任吗？

我孤儿寡母的，去看医生了我的病根就要暴露出来，人家知道了怎么看我呀？我还能怎么活下去呀？

人家爱怎么看就怎么看，生命是属于你们母女俩的，又不是攥在人家的手上。你应该珍重自己的生命，珍重孩子的生命，不要在乎别人的看法。

说起来虽然是这个理，但活着也等于淹死在人家的口水里了。

活着的总比死去好。今天你母女俩就跟我一起去县城吧。

去县城有什么用呢？

在县疾病控制中心就可以检测和治疗了。

我以为要去省城去才可以看呢。

不用去那么远，在县城就可以看了。

那好吧。

秋叶终于说服了梁华，她同意带着女儿蒋慧萍跟她一起去县城，准备到县疾病控制中心去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