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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身影,身子有点单薄,安静地坐在大树旁。
咏唱低垂着眼,目光直直地落在面前燃起的火堆上。这样的夜里,天上仿佛有几颗星子,在黑暗的夜幕中孤独地闪烁,感觉有点凄凉。
“公主,先吃点东西吧。”岩嵩取下篝火上的树杈,大手一撕,递过一只山鸡的腿。
鸡腿散着浓郁的香味,咏唱抬起头,感激地接过。
“将军已经受了伤,不必这么客气招呼我。”她盯着岩嵩受伤的手臂,表情中一种哀伤。
是的,从遇袭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可是,她的心仍然无法平静下来。
尤其是左多纳将军还有数名侍卫为了救护自己,竟然就那样牺牲了
她好痛恨黑衣人,好痛恨策划布置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瞧见咏唱眼里的哀伤和气愤,岩嵩暗下了眸子,知道她在想什么。
虽然已习惯了沙场,每次战争总是有不少兄弟们流血牺牲,但是每一次都会因此感到无比沉重。
公主是个美丽可人的女子,几个月未见,他清楚记得曾经她眼中流动的璀璨光彩,纵然是将军府全家被抄,自己贬身花月楼,她也能淡然处之。
可是,现在,她那张被火光映红的绝美小脸上,竟然涌现出一种沉痛的悲哀,除了悲哀还有着更多的难以描述的复杂。
对于面前这个美丽女子,岩嵩只有一个感觉——这几个月,从曲大小姐到高贵公主,她变的不只是身份,不只是生活,而是她全部的世界。
咏唱咬了咬牙,忿忿道:“岩将军,为何刖夙国要这样偷袭我们?不过几日前的星回节,四诏之王才相聚松明楼,怎么可以一转身就如此歹毒杀人?”
火光映射在她的双瞳中,与怒气一同剧烈地跳动。
岩嵩将目光转回火光,道:“四诏之间本就关系复杂,公主勿须担心太多。这次和亲,公主是为了促进两国修好,也算是为蒙舍和北诏做出了自己的贡献。至于其他的纷争,就交大王和我们这些臣子吧。”
咏唱认真地盯着他刚毅的脸庞,他的话让她微微感觉不自在。
他可知道,阁昱那家伙如此大费周章亲自训练她,不只是为了两国和亲和平建交这么简单。
他又怎么能知道,她面对这样一场心怀鬼胎的和亲,无论是自己感情还是前去的目的都让她反复挣扎、矛盾过。
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覆上一道阴影,她的声音轻了许多:“我原本以为只有阁大王才如此野心勃勃,想不到暴君殇烈也是如此。”
恐怕不只是暴君,邪君和冷君都会有吧?
咏唱无法想象男人的世界。
昨天夜里,为了逃避黑衣人的追杀,左将军带人引开刺客以后,她兀自在漆黑的小屋里躲了起来。
那时,屋子里又来了一批人,而她就躲在后院的干柴堆后。
月光很淡几乎看不清人,没想到,干柴后竟然已经躲了一个人,当时把她吓了一大跳还以为碰到鬼了,所幸那个躲藏之人是个柔弱的女子。
再后来,为了掩护自己,那名陌生而柔弱的女子竟然勇敢地从柴堆后面冲了出去,独自面对着那群阴狠的男人。
她听出来了,除了那个戴斗篷的白衣人,连暴君殇烈也到了,然后她亲耳听到他们的对话,这一切都是暴君策划的!
然后,在一场激烈的兵刃交接声中,他们飞身出了院子的围墙,打到林中去了。
那位柔弱的白衣女子,也被他们一起带走了。
又躲了好一会,见一切恢复了平静,她才飞快地走了出来,就正好碰到前来寻找救护自己的岩将军。
“公主,保护公主是我们的职责。如若因为疏忽或贪生怕死而让公主受到伤害,那下属们都难辞其究。还好,公主现在平安无事,虽然有所牺牲,也是值得的。”岩嵩的话说得比较平静,只要咏唱公主无事,他便可以放下心来。
咏唱感激地注视着他:“岩将军,你知道咏唱只是个假凤凰,让这么多人为我牺牲,我真的很难过。”
岩嵩道:“公主多虑了。令尊曲将军和岩某有交情,尤其是大王亲自封你为公主,那你便是全蒙舍人民的公主。如今前去和亲也是为蒙舍而牺牲自己,我等保护公主就如保护大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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