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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當溫柔的神色。
付莘怔愣了好一會兒。
柔聲細語問他:「每天晚上把我哄睡的人,結果自己在浴室待到半夜是嗎?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說嗎寶寶。」
他不應話,付莘拿起一旁的手機。
屏幕上顯示著一張老照片。
是高中時候,她和陳斛穿著黑白校服跟辛德瑞拉的合影。
少年臉側沾了幾抹白色奶油,辛德瑞拉撲上去要舔,他差點招架不住。而女孩滿臉笑靨,滿手的奶油,儼然是始作俑者,她一手端著蛋糕碟,一手看著鏡頭比耶。
只是照片而已,好像有什麼魔力,付莘一下記起遙遠時光的快樂。
她抿了抿唇,抬頭問他:「你哭啦?」
陳斛挪開視線:「沒有。」
這時候還打腫臉充胖子,付莘輕笑道:「躲什麼,我剛才都看見了。」
「我就是想辛德瑞拉了。」
他方才確實沒哭,但說完這句,喉間微微發澀,好像真的哭過。
無助的嗓音似乎要穿透付莘心臟:「你說它現在在哪裡。」
付莘很久都沒有回答。
陳斛懂得她也不知道答案。
但是照片總是勾起人的回憶,好的、壞的統統讓人記起,好沒有道理。
他也只是,偶然感傷一會兒。
明天一早就會好。
「我想抱一下。」
陳斛眼裡氤氳起一層朦朧霧氣,垂下眼睫,悲傷倏爾滾落。
付莘主動打開手臂抱上去。
陳斛埋進她的頸窩,忽然有了安心的感覺。
他忘記了。
付莘想,他們都忘記了。
同樣的問題,在辛德瑞拉去世後幾天,付莘也問過陳斛。
為了讓年邁的辛德瑞拉減少病痛,家人同意醫生為它注射安樂死藥劑。
生命最後兩個小時裡,辛德瑞拉的呼吸肉眼可見吃力起來。眼睛卻一直注視門口,遲遲沒有閉上。
滿屋子的大人為它送行:付莘、爸爸媽媽,還有陳斛在國內的好友。
可付莘知道辛德瑞拉最想見的人不在。
辛德瑞拉去世後,付莘在床上躺了整整兩天。
也整兩天沒吃下一口飯。
只要想起辛德瑞拉失望閉上雙眼的那個瞬間,她胸口就疼得不能呼吸。
直到陳斛風塵僕僕趕回來,見完辛德瑞拉最後一眼。
似乎是找到發泄口,付莘抱著他哭得死去活來:「你回來了,可是辛德瑞拉去哪裡了,它等你等了好久好久。」
陳斛那時安慰她,辛德瑞拉去了小狗星球,去找家人朋友團聚,有空的話會變成狗狗鬼回來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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