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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这是一块和原先一模一样的镜子，崭新的一块嵌进去，除了经手的人，没人看得出来早已经不是原先那一块了。

简单洗漱后，林序打开门，跟探头探脑的方莹周斯南彙合。

林序的状态不佳，但和往常一样，不会影响工作，方莹那颗悬着的老母亲爱子之心，总算是落了地。

临近午饭时间，林序突然慌了起来，居然在大家讨论时走神，方莹觉得很诧异。

到了吃饭的时候，林序吃得很不用心，时不时望望门口，像是在等谁。

他还能等谁啊？方莹狠狠咬下一口肉，也跟着林序盼起来。

本以为临别前那一句算是约定，结果齐渊并没有出现，他只是打了个电话过来，提醒林序吃药，要吃够三天。

和自己盼望的结果大相径庭，林序不慌了也不紧张了，但是有些恹恹的提不起劲儿，果然是病了还没好。

刚吃过药，还没来得及午休，林序的电话又响起来了。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麽，林序突然站起来往外走，方莹也跟着站了起来，正躺在沙发里给漫画上色的周斯南被这两人吓得也跟着弹起来，茫然地问：“怎麽了怎麽了？”

齐渊刚送走客人，助理便来找他，说是林序来了，打他电话没接。

林序的思绪乱成一团麻，心弦紧绷着，手指颤抖地摸过包里香烟。齐渊的助理告诉他齐渊在会客，没带手机，让他稍等，马上就替他去通知。

的确很快，齐渊疾步走过来，林序站在角落里看看他便错开眼，没有往前的意思。

等齐渊靠近，他看了看左右，有些难以啓齿。齐渊看助理，很快这屋里的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门关上，林序上前扯住齐渊手臂，焦急地说：“你妈妈今天突然找到我爸，不知道她从哪里打听到了一部分你当年的事。她以为你和阿泽都已经……已经不在了。又说肯定是我妈害的，然后我爸赶回家和我妈吵了很久，不知道我妈又跟他说了什麽。刚才王妈打电话来，说我爸正在医院抢救，情况不太乐观。”

当开头的关键词撞进耳膜，齐渊的脸色便沉了下去，等到听完，神色已然颇为冷峻阴沉。

是他不喜欢的话题，林序能感觉到，他的唇线抿直一言不发。

林序吸了口气，软软贴过去，拽住他请求：“齐渊，能不能麻烦你带着阿泽跟我过去一趟？”

从临江飞到谯城，整整8个小时，除了中途起来吃了一餐饭，条条就这麽睡了一路。到的时候还是淩晨，孩子还没醒，一行人急匆匆换车又去了医院。

最憔悴的是王妈，她也上了年纪，身体早已没有当年那麽硬朗。本来吴慧和她一起跟着救护车来了医院，哪知道林景年的情况不好，医生的话给吴慧吓得不行，现在还躺在另一层病房里。辛苦了王妈一个人跑上跑下，累得不行。

终于等到了林序赶过来，迎面却瞧见了意料之外的人，王妈愣愣地等人走到跟前，没忍住捶胸顿足哭了起来，断断续续地讲述了林景年和吴慧争吵的经过。

怕再晕过去一个，齐渊赶紧让人送王妈回家去休息。又跟林序一起去找医生，弄清楚了两位老人家的情况，再一擡头，天色已经蒙蒙发白。

林景年的病房足够大，站了这麽多人也不嫌拥挤。

多年不见，林景年不可避免地苍老了许多，现如今病倒在床上，褪去了西服的掩护，整个人更是虚弱到蜡黄，像一根干枯消瘦的树枝。

林序的脸色也不太好，垂着眼不说话，齐渊望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周斯南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专注地画画。唐言一捧着平板手下动作不停，应该是在处理事情。仿佛是一种默契，没有人开口，就这麽静悄悄的，直到齐泽忍不住问他哥。

“我可以出去吗？”

齐渊不解地回转目光看弟弟：“怎麽了？”

“有一点儿害怕。”

说这话的同时，齐泽往他唐言一身后藏了藏，惹来唐言一无语地瞥他一眼：“有什麽可怕的？死人你都不怕，怕什麽病人啊。”

这个人总是口无遮拦，齐渊皱眉：“别乱说话。”

擡眼看了看林序，唐言一选择了闭嘴，捧着平板专注工作。

“这个人应该是林叔叔，不太像，又很像。”齐泽却开始认真解释为什麽自己会害怕，他指了指病床，尽力描述自己的感觉，“好像长得不一样，他瘪了，我知道自己很害怕。”

仿佛自己说的话不合时宜，齐泽说着说着便低下了头，声音越来越小，几乎算是自言自语。

可这屋子里太安静了，他的声音也就被放大了，除了林序别开脸，所有人都僵硬地望向他。

“唐言一，你和阿泽出去，别让孩子在医院呆久了。”以防齐泽再说出扎心的话，齐渊只能让唐言一先带他出去，“你们先去酒店休息，等叔叔醒了，阿泽再过来。”

唐言一起身拉着齐泽走出病房门，接过正在看绘本的条条，就被追上来的周斯南拦住了：“你们就这麽走了，我一个人在外面坐着多尴尬啊。”

把孩子递给齐泽，唐言一上下扫视了一轮林序的这位未婚夫，语气冷淡：“你也可以走啊，反正你又没有什麽用。”

“我这个身份走了岂不是显得很没有礼貌？我爸妈知道会骂死我的。”

嘿，他还急了！还敢强调身份，这要不是医院唐言一真想跟他吵一架。

“行，你待着吧，别跟我说这些。”唐言一抄手环臂，压根儿就不想搭理他，“听着就来气，我可不想在我儿子面前让他爸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