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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在明明对这具身体唾手可得的时候,在明明可以找我索要更多的时候,问我一句“吃了吗?先吃饭吧。”
后来,后来在分离后的每一个日夜,在难熬的商场上厮杀的每一个日夜,在被一起发家的朋友从背后捅刀子捅得鲜血淋漓千金散尽的每一个日夜,在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骨头被现实磨软,自己的生命如草芥般可被随意砍折的时候,都会在无人之际,想起签下欠条的这个夜晚。
那晚的顾斐波说:“苦难是暂时的。”
“后面的路还长。”
傅炽永远记得那一夜,还有记忆里温柔到像在发光一样的顾斐波。
那晚的最后,当他下意识地想抚平男人眉间轻轻的怅然的时候,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破土生根已然发芽了。
一个好人。
入冬之后,顾斐波明显更忙了。
外面白雪皑皑,光秃秃的树枝在白雪的重压下咔嚓折断,傅炽缩在沙发的角落里,盘着腿看着落地窗外已经完全被新雪覆盖的车辙,客厅的投屏里银河星的新闻主持人正在一条一条宣读着《人类宇宙探索禁令》。
“请广大市民遵守帝国法规,爱惜来之不易的生命。宇宙危险,星兽盘亘,爱惜生命,请勿靠近。”
絮絮叨叨的。
傅炽又仰头看天,宇宙的尽头又有什么呢?
那里有能买下整个顾家的财富吗?
傅炽伸了个懒腰,从旁边扯了个抱枕塞进腿间抱着,“真想有包养顾斐波的那一天啊。到时候我要买个比这还大的房子,两层楼,不,三层楼高。”
“我一层,他一层,空的那层再养一群凶神恶煞的看家犬。”
傅炽双眼放空,嘴上念念有词。
奶奶最近的病情也已经稳定下来了。医生说继续保守治疗一年,有痊愈的可能。
医生没说的是——这是用金钱浇灌出的奇迹。
搞钱。
搞钱。
搞钱。
还钱。
还钱。
还钱。
像是中了魔一样,傅炽念念叨叨怪开心的。
程序运行进度条涨到100,傅炽弹起来,抱着电脑开始扫视数据结果,一目十行,偶尔在代码段间修改几下。
叮咚——
终端弹出来一条消息。
特殊的提示音,是他为顾斐波特意设置的,“这周都不回来吃饭了,公司有点忙,需要处理一下。”
又不回来啊。
傅炽像个煎饼一样摊在沙发上翻了个面,“好,你记得吃饭。”
叮咚——
傅炽点开信息,非常简短一个“嗯”字。
但是秒回。
老实说,傅炽已经接近一个月没有见过顾斐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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