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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姐正吩吩做饭的阿姨多做几个菜,就看见沈安吾从?二楼下来了。
“不留下来吃晚饭吗?”
“不了。”沈安吾走出几步,脚步顿住,转头吩咐陶姐,“我爸这会可?能血压有点高,你上去看看,顺便给他拿点药。”
开车从?御园出来,立冬后浔城入眼一片萧瑟,挺立在?道路两边的树木光秃秃的。沈安吾手搭在?方向盘上,夕阳斜斜地切进来,将?他的身体分成两半,一半浸在?夕阳的余晖里,一半隐在?黯淡的阴影里。
他一路把车子开到樟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车子开到这。前院里,一个工人正忙着往游泳池里注水,那抹熟悉身影站在?一旁和工人说?着什么,似乎听到了声响,她转过头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许青菱今天过来拍照,拍得差不多了,正准备回学校,没想到沈安吾竟然?来了。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昨天很晚沈安吾打电话给她了,一整天他两台手机都被记者打爆,一直到深夜才开机。电话里沈安吾说?他已经在?处理了,让她不要?担心。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她看了报道其实?已经猜到背后挑事的是谁,想跟他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那些人都是他的亲人。
沈安吾心头的阴霾在?对上她那双清透的眼眸时,瞬间散了大半。还好,她并没有被沈家那些丑闻吓倒,眼里满满的全是对他的担心。
沈安吾的心情好了许多,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伸手去牵她的手,“陪我去羊山走走。”
许青菱照片已经拍完了,跟工地的工人打了声招呼,背上书包跟他一起去了。
两人沿着山坡一路步行,沈安吾牵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从?山脚到山顶几十?分钟,他把这两天发生?的事跟她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许青菱安静地听他说?着,心里却?默默松了口?气,他查出来的结果,跟她猜测得差不多。
沈佩香只有个女?儿?,没有儿?子。很长一段时间,沈乐贤是她在?带。时间长了,沈佩香慢慢地也有点把沈乐贤当半个儿?子看待的意思,想帮他在?远星多争取些利益。
“我虽然?姓沈,从?小到大跟沈家人都不亲。我母亲去香港后,她每次打电话回来,我都要?问她什么时候回来接我。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恨母亲怎么不把我一起带走。”
暮色将?周遭的一切牢牢笼住,沈安吾陷入了童年的回忆当中。
奶奶在?世的时候,他特?别?讨厌她到御园来。每次只要?她来,那几天他的日子就特?别?难过。奶奶本来就不喜欢他,对他从?来没有好脸色。他也不懂为什么沈佩香对沈乐贤满脸笑容,却?很讨厌他,甚至经常在?父亲面前说?他自私,没良心。
“有一次跟我母亲打电话,我求她把接到香港去,我说?我可?以跟她姓。被我父亲听见了,狠狠揍了我一顿。”
风呼耳畔,山道一片寂静,许青菱没有打断他,就那么听着。
沈安吾说?完转头看她,发现她又用那种与她年龄不相符,让人心口?发颤的眼神地看着他,他那颗冷硬的心立刻松软起来。
许青菱并不知道他想什么,只是紧紧揽住他的胳膊,记忆中那个冷峻的男人就这么跟她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他眸底一闪而过的情绪,让她的心柔软得像一团棉花。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眼神过于温柔了。
羊山山顶的观景台是个□□透风的巨大铁架,两人靠着铁架的栏杆上,眺望夜色中的湖水。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了,拂动沈安吾的衣领,也吹乱了许青菱的头发。
沈安吾忍不住抬手去捞她的头发,有些自嘲的语气:“我好像不应该跟你说?那些。”
“不,我很喜欢听你说?你小时候的事。”
许青菱凝眸看着他,她想到那天尚蕙兰感叹,这个世上爱她儿?子的人太少了。
至今她都记得尚蕙兰眼里的酸楚和痛意。任何一个母亲,只要?想到这个,心口?就像有刀片划过。
许青菱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
山顶的风很大,他的胸口?却?渐渐温热起来,感受到怀里的姑娘脸颊冰凉,他解开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
许青菱从?他怀里仰起头看着他:“心情好点没有?”
“好多了。”沈安吾揽着她的胳膊加重了力度。
兴许是夜色给了许青菱安全感,她踮起脚,在?他唇角印下一个吻,一个带有安抚性质的吻。然?而下一秒,她的脸就被沈安吾牢牢捧住,他的唇碾过她的,起初是轻轻的触碰,很快变了味道,空气一点点被掠夺干净,她的舌头也开始发麻。
周围实?在?太安静了,以至于他们唇舌相缠的声音和喘息声格外清晰。许青菱的心跳如擂,脚软得几乎站不住,整个人挂在?了沈安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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