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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俭仔细回想过,顾辞的服饰颜色,月白天青浅蓝,均以浅色居多。
顾辞可比他的肤色要黑好些呢。
裴俭又去了角门。
王婆子见了他,明显比上次热情得多,“郎君您来了。前些日子是不在京城吗?”
裴俭心中暗叹,想他堂堂宰辅,竟被一个看门的老婆子摸透了行程,心思拿捏得死死的。
“她,最近好吗?”
“大小姐很好。与平阳候世子夫人合开了一间叫浮什么盏的香饮铺子,生意很是红火,听说京城里不少贵妇小姐们都爱去那里聚首。那天老奴还听夫人提起,说我们大小姐能干呢。”
王婆子说起这件事,一副与有荣焉的骄傲表情。
裴俭沉默下来。
前世,念兮也想开一间茶饮铺子消磨时光。
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裴俭记不大清了。
大约是很不耐烦,甚至没有听完念兮的话就直接打断。
他觉得念兮是在给他找麻烦。明明他已经够忙了,外面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念兮还要专程与他说这种小事浪费时间。
消停呆在家里享福不好吗?
那时的裴俭,全世界只看得到自己。
自私又冷漠。
而她的家人,甚至连仆从,提起念兮开铺子都是这样支持与骄傲。
想必顾辞,也是如此吧?
“她,肯见我吗?”
尽管知道希望微乎其微,裴俭仍旧想问一问。
“怕是不行。”
王婆子满脸为难,隐隐还有些同情在里头,“顾郎君也来了。方才老奴去前院,看到顾郎君满脸喜色,正与大少爷说什么喜事。”
还有一句王婆子私心没说,便是她影影绰绰听到大少爷打趣顾郎君,说什么好事将近。
“裴郎君,京中淑女众多,您不如另外换一个吧……”
裴俭没想到顾辞也在温府。
不过他是堂而皇之的座上宾,而自己,却在狭小的角门,卑微地乞求一份怜悯。
裴俭眼底那仿佛燃着的一簇火焰停止了跳跃,眸光定住。
先前在兰郡,他日夜忙碌,可一旦无事空了下来,他的心便就跟着空落落的。
他很想她。
相思难熬,他今日才知晓滋味。
他迫不及待的回来,换上新衣,尽管知道她大抵不肯见他。可只要与她离得近些,他心中也满是欢喜。
现实永远残忍。
桂花树隐隐含香,风起,树影婆娑,他在树下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走了。
弯月如钩,静挂在树梢枝头,无悲无喜,将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裴俭慢慢往外走,来时饱胀的情绪变得无比失落。及至走到门口,他忽然回头,朝王婆子道,“若是,有机会的话,跟她提一句,我回来了。”
远归的人,他来,与她报个平安。
王婆子这会儿真是有些同情他了,却也只能实话实说,“小姐不让奴婢提起您。”
裴俭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知道了。”
他踏出门,却在转身时,迎面,与打马走过的顾辞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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