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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來匹高大的駿馬在街道上開路,聲勢浩大,引得城中百姓頻頻好奇地看去,在看到那些人身上穿著的飛魚服後,又哆嗦著躲回街角去。
裝飾著錦緞的華貴馬車跟在錦衣衛後頭,車前還掛著「東廠」的木牌子。
馬車慢慢駛過街巷,馬蹄急踏。車夫操著繩讓馬兒停下,馬匹鼻中打出一個響啼,噴出一口白氣,發出老長的嘶鳴。
而馬車停處,里里外外圍著的錦衣衛和東廠番子都一列列排開,面色冷峻地等待著頂頭主子的凱旋。
馬車的帘子掀開,秦肆便踩著馬鐙下車來。玄衣錦袍著身,修眉長眸,面容英俊冷冽,頎長身形氣宇軒昂,梟霸之氣滿溢。
一眾人便都垂作揖,恭恭敬敬地喊著:「恭迎廠督回府。」
秦肆神色冷漠,漆黑的眸子一瞥眾人,便習慣性地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都起身罷。」
青黛聽得外面的聲響,心裡微微一驚,外面怎麼這麼多人的?她不太想在眾目睽睽之下下馬車,本想停一會兒等勢頭過去再下去的。
這個念頭剛在腦袋裡升起,就見馬車的綢緞帘子被人掀開,一隻寒玉似的手伸了進來。
手指纖長,骨節分明。
白皙掌心朝上,似乎是在邀著她。
青黛瞧著這手,忽地一怔,這番景象倒像是她嫁入督府時的場景了。只是那時與現在的心境已經完全不同了,她一時不禁感慨萬千。
「夫人。」那玉手的主人輕聲催了她,青黛便收了那些心思,把柔軟若無骨的素手放在秦肆的手掌上。
如今細細品味,便能發覺他的掌心是溫暖的,指腹處薄薄的繭也有些磨人。
落了馬車,果然見到黑壓壓的一群帶刀錦衣衛,迎著這麼多人的目光,她還是有些羞的。
青黛忍不住緊張地握緊了手,秦肆本打算下了馬車便放開她的,卻未料想到她如此主動,竟緊緊地牽著他不讓走了。
他眸子裡閃過一絲絲興味來,倒是有些不捨得放開她了,便繼續牽著她往東廠督府的大門走去。
青黛走過那群行事冷酷的錦衣衛,才敢抬眸迎著細碎陽光看向朱紅大門頂頭上的牌匾,「東廠督府」四字金碧熒煌,威嚴肅穆。
心裡隱隱地有些感嘆。
沒想到過了這風風雨雨的幾月時光,她終究還是回了這座東廠督府。
目光稍稍地垂下,就見門口處立著一名凶神惡煞的番子,原來是秦肆的心腹宗元。
他充滿戾氣的眼睛緊緊盯著秦肆與青黛十指緊握著的手,面容更是十分地僵硬。
他本以為這太后派來的細作會在南下途中就被秦肆殺死,沒想到她竟然能夠平安活著歸來,甚至還與秦肆的關係更親密了些。
真是紅顏禍水,禍害遺千年!
宗元面色變得更加狠厲了,鋒利的眼神如兩把刀子直直地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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