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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老舅。”林川小声说着,“他原来叫这个名儿,后来改了。”
一切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十年前薛问均躲过凶杀案,顺利保送清北,冬季全家搬走,薛问均次年进入大学后改名为吴远航,直到2017年考到余江一中任教开始带竞赛班。
但还是说不通。
新闻上明明有关于“薛某”自杀的报道,派出所门卫叔叔的话也能证实这一点,没道理真相是什么都没发生。
而最让她觉得吊诡的是,吴远航为什么不跟自己相认。
尽管这么多证据摆在眼前,丁遥还是不相信吴远航就是薛问均。
这是直觉,就好像当时她确定屏幕里的那个人不会是林川一样,是一种强烈的直觉。
当初这直觉让她认识了薛问均,如今也一定在提醒她,什么才是真相。
3
直到薛问均说出自己知道了以后,丁遥才意识到同一时空意味着什么——
更多的线索,更多的可能,以及更多的真相。
那种温柔的目光对她而言却像是最锐利的刀,一点点剥开她的皮肉露出里面血淋淋的现实。
闷雷追随着闪电在天际轰然,雨点很快淋湿窗台,被风吹得七零八落,沾湿书桌一片。
丁遥连忙将卷子拢到旁边,关上窗户,提起卷子胡乱地将上面的水拍掉。
薛问均此刻心头的愧疚占了上风。他从未想过丁遥会活得那样艰难。
父亲早逝,母亲改嫁,奶奶苛刻,寄人篱下,仰人鼻息,这样的生活,她还有十年要去度过。
薛问均抿了抿嘴角:“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
“不要可怜我!”
丁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这句话的。
薛问均不知该如何反应。
半晌,她重新坐下去,手指抠着桌子边沿,直直望着他的眼睛,声音很冷:“你只剩下几天可以活了,我还有几十年。相比起来,你更可怜。”
被踩中伤口的野兽,被路过的人捡起来之前,总会抢先露出自己的獠牙,显示自己仍然强大。
二人相顾无言。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
每次高考余江都会遇上雨季,乌云沉甸甸地压着,一直到高考结束,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像是对高考生的某种隐喻。
今年似乎也不例外。
“抱歉。”丁遥重新冷静下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薛问均摇头:“你不用道歉,我都知道的。”
“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些客观因素,觉得我的能力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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