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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他只叫蒋冬河的全名,或者像刚才那样开玩笑地喊班长,但他听过蒋母这么叫蒋冬河,他认为这样会显得亲昵一些。
客厅里亮着灯,蒋母坐在沙发上,率先招呼倪雪:“哎,快进来快进来,老蒋你看这孩子长得多招人喜欢,白白净净的。”
蒋冬河接过倪雪手里的洗碗机,放进了厨房。蒋父注意到这个物件,问道:“过来玩还带什么东西?”
两位夫妇都说不收,拒绝的理由也跟蒋冬河预料的一致,倪雪故作苦恼:“就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不贵重的。而且这么大一台机器,我也不方便带走呀。”
蒋冬河:“收下吧,正好年夜饭不用洗碗了。”
蒋母又拉着倪雪寒暄一阵,倪雪也乖巧地有问必答。一见到倪雪,蒋母简直怎么看怎么喜欢,说:“小雪,后面几天让冬河带你在这好好玩。”
蒋冬河:“妈,他就是本地人,对晏城比我熟。”
蒋母瞪他一眼:“你是不是欠揍?”
蒋冬河笑了笑,转身去厨房切了一盘水果,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借着光亮,倪雪也得以好好打量蒋冬河的父母,这对夫妇都是最寻常的劳动者的模样,面容普通,中等身材,脸上因为劳累过早地生出许多皱纹,蒋冬河的长相并不像他的父母,甚至找不出一点相似的地方。
倪雪心中有些疑惑,难道这就叫做基因彩票吗?
入夜后,蒋夫蒋母回到他们的房间休息,倪雪也跟着蒋冬河回到卧室。房间太小,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也不显得空旷,倪雪打开行李箱,取出睡衣换好。
这回他们要实打实睡在同一张床上,而不是像露营那晚隔着一层睡袋,蒋冬河问倪雪:“你睡里边还是外边?”
“你还是睡里面吧,”蒋冬河想了想,“我对你的睡相不放心。”
相比起蒋冬河,倪雪睡着后就没那么老实。两人还在第一个出租屋的时候,倪雪常常在睡着后从沙发滚落到地上。对此,倪雪没法指摘蒋冬河,先一步爬上了床。
没过一会儿,蒋冬河关掉房间的灯,躺在倪雪的身边。
四周一片寂静漆黑,倪雪只听得到他和蒋冬河沉稳均匀的呼吸声。他本以为跟蒋冬河睡在一起或多或少会心猿意马,没想到反而会令人安心下来,再加上一整天的劳累奔波,困意很快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
迷迷糊糊间,倪雪又喊了一声:“班长。”
蒋冬河也还没有睡,轻笑了一声,声音听起来比倪雪清醒一点:“这么叫上瘾了是吧?”
“嗯,可能是想补回来……蒋冬河,如果现在回到高中,我一定……”倪雪越来越困,声音也越来越轻。
“一定什么?”
最后一句话已经如呢喃一般低微难辨:“……一定不给你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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