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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苏之合一身劲装,铠甲刚刚卸下,身上斑斑血迹,肩膀上还扎着绷带,狼狈不堪。只人却是精神气十足,听女儿如是说,笑道,“自是回来了,且有何奇怪的?瞧你们一个个,仿佛我要回不来了似的。”
“女儿面前,说什么混话!”黄氏轻叱了一声,却是破涕为笑。
苏芷晴亦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眶便也湿了。
“今日太子殿下提及众多,如今沈家势大,以沧州锦州之力,只怕尚且无力夺回京城,是以,诸位大人都建议先来休养生息,再做打算。”苏之合说起今日之事,却是欲言又止。
“这些有的没的,都不过是你们老爷们的事,与我们这些妇道人家便说了,又有何意思?”黄氏还未觉察出不对,笑道。
眼见着苏之合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苏芷晴仿若料到什么似的,问道,“父亲可是有什么话要说,家里人但说无妨。”
苏之合听闻,只轻叹了口气,道,“太子欲纳芷晴为妃。”
此话一出,黄氏吓了一跳道,“这怎生是好?我在京城便听说太子妃好妒不贤,芷晴出身不高,又是以你的军功进去,可不就是要针尖对麦芒吗?何况,你我不是早就说好了的,芷晴的婚事,不必择那些个豪门显贵,但求为人方正,和善专一便好。”
“太子欲纳芷晴为妃。”苏之文此话一出,赵氏立刻红了眼珠子,“你说什么!太子要纳那个黑心的丫头?”
自苏如絮被苏芷晴连番阴了两回,赵氏便觉得这个侄女委实心机深沉,狠辣至极,比三房还要难缠。如今,他们临阵脱逃,不但没捞着论功行赏,反而闹得尴尬不已,此番苏之文也去赴宴,赵氏本以为能赚些好处,未料只带回这样一个消息。
“不过是个侧妃。太子妃林氏可是宰相林大人的亲闺女。”苏之文忙补充道。
“侧妃又如何?且瞧着如今苏家的功劳,日后太子入主京城,那黑心的丫头可不就成了皇贵妃?我可听说了,太子妃不贤,到时候苏家与林家都是从龙之功,若是那太子妃死于非命,又或者被太子废了,那苏芷晴可不就成了皇后了?”赵氏越想越怒,愤愤道,“我且听说,咱们回来之前,太子是召见过那丫头的。且难怪黄氏将沧州的事瞒的我们死死的,可不就是为了这事
吗?如絮是怎等贤良淑德的,又比那丫头生的美,若是当日太子见过了,怎会挑芷晴那丫头!”
苏之文听了,轻叹口气,“你莫要想多了,太子选的可不是哪家的姑娘,乃是因为芷晴是大哥的女儿。”
“哼,他怎不选老三家的雅兰?说到底不过是因了苏家适龄的女孩儿他只见过芷晴一个!若是见了如絮……说不得……”
苏之文想今日太子虽叫他赴宴,却是未跟自己说过一句话,在场的人,个个都比自己有头有脸,搅合的他尴尬不已,不禁很是无奈,又想虽说自己如今无什么官职在身,可若是如絮做了太子侧妃,自己便是个正经的国丈了,可不比苏之合与苏之劲要好上许多。
到时候在苏家地位最高,也不怕赵氏被黄氏欺负,便喃喃道,“若不然我去与大哥说道说道?”
赵氏听了,横眉冷竖,“你是傻了吗?便是大哥同意,大嫂能让吗?这等美事,八辈子都修不来!”
☆、访亲友竟又相逢
太子要联姻苏家的消息于大房二房都是个不小的事,于苏之劲却是无所谓的。他膝下儿女皆是年幼,想要照拂一二也都是十年后的事儿了。如今三房里最最麻烦的却是苏之劲的那些个女人们。
苏之劲的外宅总不过三进的院子,三房偏居一隅,住的是当初那个扬州瘦马红袖的房间。红袖自幼便被j□j,是极知道礼数的,袁氏一来,便懂得讨好主母,又卸了华妆,施薄粉,很是留意,莫要触了袁氏的底线。
袁氏喜好聪明人,如红袖这般省心的她是最不在意的。
然则却总有人偏爱碍了她的眼。其一便是莺莺。
莺莺大着肚子,眼瞧着便要生了,许是自以为有了孩儿做依仗,总是一副嚣张模样在袁氏面前乱晃,又怎能叫袁氏爽快了。
苏之劲风流的紧,除了外头养得莺莺和红袖,三房本还就有两个姨娘,秋寻是袁氏的人,自是与袁氏站在一边的,另一个叫青梅的,则是苏之劲从身边伺候的丫鬟里提上来的,早些年生过一个儿子,却夭折了,自此亏了身体,再没生育。
当年那个孩子不过是病死,青梅却一直觉得是袁氏害死的,是以耿耿于怀,如今与莺莺最是同仇敌忾。
这档口,玉盘今日吐了三回,找了个郎中一查,竟是也有了身孕。
至此,袁氏终于忍无可忍起来,待苏之劲一回来,便朝他发了难。
“当初玉盘乃是我在大房安插的一个眼线,且这事还是你提议的,说大嫂为人精明,只怕收拾了二嫂,说不得就要朝三房下手。谁料玉盘是个不懂事,把赏她的银子都留下了,被大嫂发觉。我才叫你出面只说收了她做填房,本想着待过了这风声便把她打发出去配人,谁料你竟连她都碰!且如今搞大了肚子,且瞧你如何收场!”袁氏气的手抖,一双眼睛直瞪着他。
苏之劲道,“此事可莫要怪我,是那丫鬟自己投怀送抱。我一个男人,哪里那么多讲究。父亲丧期未过,怎可叫小妾怀孕?你去备了药,叫她打了便是。我知你最近因了莺莺的事心里不爽快。你知道我平素里待她们不过是玩物,莺莺肚子里那个若非大哥拦着,年前我就叫她打了。”苏之劲满不在乎道,“这些个内宅的事,你不必顾忌我,都随你做主的。你的行事,我向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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