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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教养很好,很会替人着想,语气和神色却平静,难以接近。
但是她主动从他手里把厚厚一沓书抱了过来,由于太多,她先抱过来一半,然后把剩下的一半拿上来,笑时仍然双眼弯弯,“不麻烦你了,我妈让我自己来拿,被她看见又要被她说了。她这两天可没少在我面前夸你,让我没事多跟你学学。”
她把书抱过来又坐下,装作翻书看看有哪些课本的样子,暗自观察着付峤礼。
她说的话有成心的意思,仿若无心闲聊的抱怨他这个罪魁祸首。
果然,他抿了抿唇,看起来像是有几分抱歉的无措,矜持和分寸在看似没有恶意的冒犯面前总是不堪一击,他的礼貌成了她的帮凶。
她暗自抿着愉悦的唇角,风在这时候吹起了最上面那本书,翻飞的书页吹起又落下,扉页的字迹在眼前停顿时,她看见了上面的字。
是他写的名字。
“付峤礼。”她捏着那页扉页的角,笑着念完他的名字,也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叫他的名字,“原来你名字是这样写。”
她仰起头看他,“那你知不知道我叫什么?”
付峤礼站在她的面前,猝然对上她仰头撞入视线的笑,亮晶晶的眼睛清甜又友好,却带着难以忽略的侵略感,让人没法视而不见。
她猜付峤礼应该知道,不知道也无所谓,反正只是随便闲聊。所以她在付峤礼开口之前,用先一步怪罪的语气抱怨道:“一起吃饭这么多天了,我们爸爸又是关系很好的同事,你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抱怨完又转为示好的亲近,“但是我听说过你很多次了,我爸妈经常提起你,说你学习很好,经常让我向你学习。”
“我叫于诗遥,你猜是什么意思?猜对了我就不怪你了。”
其实他应该不会喜欢回答这种问题吧,反正她不喜欢,很无聊。
但她坐在他的面前,仰头的笑眨着漂亮的眼睛,笑得亮晶晶,好像真的在期待,在向他示好。
外面的风又变大了起来,吹动着柔软的发丝,露出光洁的额头下那双明而透的眼睛,此时正那么清晰地仰着头,映着他的轮廓。
风吹动了书的最上面几页,他的名字一笔一划写得清隽冷沉,随着风动不断翻动,飘摇,最后坠落。
风停时,他漆黑的眼仍然平静望着她,但是回答了她:“诗和远方。”
于是那双漂亮柔软的眼睛弯起来,好像很开心,“你是第一个猜对的。”
“别人都不懂,说我这名字听起来就像是个不会读书的,诗后面加个遥,这不是越读越远吗,只有你一次就猜对了。”
她整理着腿上的课本,堆叠好,站起来时跟他面对面的笑,“那我就回去了,你需要用的话可以随时叫我还给你,我会好好对待你的书的,不会给你弄坏,听说你成绩很好,我也沾沾福气。”
她没再看付峤礼的反应,抱着书出了他的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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