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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掉？”明晟川迟疑，“那个巴什么……的？你不会把他——”

“我封印了他的记忆。”谢一言道，“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不想杀我……我也不想。”

梦醒了，千年前的事该画上句号了。说白了都是这个没原则的神仙乱行事才会捅出这么多乱子，可是她也没办法真的怪明晟川，且不说河神的好意，上辈子的河神和如今的明晟川并不完全是一个人，就好比巴君和洛嘉绎也不完全是一个人。正因为巴君不想被自己这一世的人格束缚，在梦境里强行将自己从洛嘉绎灵魂里分散出来，如此一来，他只能发挥本身修行的一半，自然不是她的对手。当然，前提是她觉醒了“真名”。

“这个巴什么的真是胡闹，灵魂怎么能一分为二呢。”听谢一言讲了过程，明晟川感慨。

谢一言看他：“是啊，也不知道是学谁。”

也不想想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没有可信度。

“分久必合嘛……”小声嘀咕了一句，衬谢一言走神，明晟川快一步出了病房：“我先走一步，机场见。”

刚从梦境出来，他还有些浑浑噩噩的，在谢一言面前简直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而谢一言看出他的窘境，总算也没再为难他。正好她也需要时间，他们都该好好冷静一下。

等谢一言收拾好出了病房，明晟川已经不见人影，而明佳丽一脸诡异地坐在病房门口，似是逗留多时了。

阔别“多日”再见旧友，谢一言打心里高兴，她毫不吝啬地给了明佳丽一个大大的拥抱。

明佳丽敷衍地回抱了一下，然后神经兮兮地问：“真感谢我，你就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

“……我哥那个傻子，是不是有机会了？”

面对明佳丽仿佛什么都知道的眼神，谢一言愣了一下，打着哈哈糊弄了过去。

很久后，她问过明佳丽当时为什么会有此一问。明佳丽直言，从前觉得他哥没戏，是因为谢一言看似对谁都和和气气，其实和所有人都隔着一层，这样的人，好似一架装甲车一样轰都轰不透，他哥又是个情商不高的人，肯定没戏。但是这次谢一言从病房里一出来，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好像是……终于有了些烟火气，加上明晟川出来的时候表情奇奇怪怪的，突然间，他们两个就好像在一个世界了，自己反而成了外人。

所以她才会有所猜想。

谢一言不得不惊叹于明佳丽的敏感。

此事之前，她承认他不讨厌明晟川，也感激他的多方面帮助，但是的的确确没有朋友以外的想法。可是即便不说上辈子的纠葛，单是这一次明晟川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说是救命之恩也不为过，一点也不动容是不可能的。毕竟这辈子的谢一言，也不是纯粹的神殿神女不染尘世了。

但是进一步的嘛……往后的事谁知道呢？这一世她也还只是个很年轻很年轻的人。

只有一点毫无疑问的是，她改变了。末日星轨的梦境让她学会了“恐惧”，惊醒的瞬间学会了“珍惜”，而真相的大白的今天，她所学会的则是“放下”。

出院后，她回了一趟兰市的家，看过母亲和弟弟后便匆忙归队，在路上，思前想后，她终于发了一条消息。

“各自安好，以及，多谢。”

消息的对象是在谢一言醒来时在自家别墅突然陷入昏睡，清醒后觉得若有所失的洛嘉绎。

洛嘉绎知道自己大概是经历了一些事，也知道一切已经过去了。他觉得心中有一种舒适的平静，仿佛长久以来纠结的内心终于平复了波澜，对于不久前还和他怒言相向的前未婚妻发来的“多谢”，他说不上什么感觉——有点安心，也有点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