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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沈曦的病好了个七七八八,日子已是过去了好几天,也到了归家的时候。这天一大早,周氏便带着女儿来向方丈慧明大师辞行。 多宝寺乃是上京城有名的庙宇,坐镇其中的慧明大师自然也是久负盛名,向来受达官贵人的欢迎。毕竟这人一旦什么都不缺,最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好的未来,否则这害死人的方士又何愁屡禁不绝,不过是猜中了帝王想要长生的心思罢了。 偏这慧明大师最是讲究一个缘字,无缘之人纵是奉上千金往往也无缘得见一面。周氏这回来主要是因着京城里的那些流言愈演愈烈、想要保护女儿,并无其他想法。昨儿也是礼貌的派人去和庙里的师傅说了今天归家的事情,不知可否在临别前得见慧明师傅一面? 原本是不报什么希望的,毕竟那么多的贵夫人又是斋戒又是不停的添香火钱都没能见到的人,又岂能是自己表示礼貌的一个口信可以得见的。没想到的是大师竟然应了下来,从天而降的意外之喜简直要砸晕周氏的脑袋,是以一大早就带着沈曦来到了慧明大师所在的厢房。 她的曦姐儿如今也到了及笄的年纪,偏这婚事上却是不大顺,若不是自己消息得知的快、及时遏制这会儿关于自家女儿克夫家的名声怕是已经传遍了整个上京城。想起这个流言最可能产生的源头,周氏的心里闪过一丝怨恨,旋即被铺天盖地的酸楚所掩盖,如今也只盼着慧明大师能给个好批语,一扫之前的晦气了。 “人来了,”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慧明大师含笑道。 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一身浅蓝色锦袍的男子,这会儿正专注着看着面前的棋盘,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般,偏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不小心泄露了主人的心思,秦越站起来,“改日再下,既然来了香客我也该告辞了。” 慧明大师仍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加上圆圆的脸盘,愈像个弥勒佛,说出口的话却是不怎么符合他此刻的形象:“别说,你穿蓝衣当真不错,小姑娘肯定看的中。” 瞥了眼边儿上一脸调侃的老和尚,秦越都懒得再搭理他,脚步不停的往门口走去,也不知道外边儿那些人的眼睛是怎么长的,这么一个人也能被奉为大师,还不惜千金相求,真是...一言难尽。 看到熟悉的身影从厢房门口出来,沈曦的表情也颇是一言难尽。任谁在这佛门清净之地看到前几天还烤肉给自己吃的人,即使那人面色十分的克制冷淡,自个儿都能脑补出他熟练翻肉时候的模样,相当的违和。 周氏倒是没注意到女儿有些怪异的表情,识得出来的人是谁后便准备行礼。佛家也是讲究尊卑的,更何况是皇家,更是礼不可废。身边的沈曦见状自是跟着母亲一块儿行礼。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人不仅是那天和自己一起吃肉的伙伴,还是大楚唯一的异性王世子,这等身份却如此亲切近人,心底的怪异感愈的浓了起来,刚被那人瞟过的面庞隐隐有些烧起来。 秦越自是免礼,侧身到一旁让母女两进去,神情见不见丝毫窘态,明明只是静静站在哪儿,却给人一种清贵不可攀的感觉。 看的周氏暗暗点头,这等风姿难怪当的起魏王世子之位,心里还略略有些可惜,若不是年纪大了些和曦姐儿倒也算的上良配。 距离渐近,沈曦心底的哪种怪异感也是愈的明显,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她总觉得那人在看自己,悄悄抬眸却不料正撞进那人有些戏谑的眼里,这一瞬沈曦的脸简直红的快烧起来了,大呼被这清贵不可攀的表面给骗了,忙低头跟着母亲进去了。 小姑娘脸红的跟枝头盛开的桃花一般,杏眼更是潋滟一片,悄悄瞧自己的小模样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勾人,反正他现在已是莫道未撩君先醉了。等母女两都过去了好一会儿,秦越还停留在原地,半晌方抬步继续往前走,微微勾起的嘴角泄露了主人此刻还不错的心情。 ....... 旁边儿坐的便是久负盛名的慧明大师,即使周氏平日里再淡定,这会儿也是有些激动。轻抿了口小沙弥斟的茶,忍不住开口问道:“实不相瞒,这回求见大师就是想让大师看看家里小女的八字,小女将将及笄,偏这婚事上却是不大顺畅。都说这儿女是命里的债,我这心里着实是操心的很,特求大师解惑。”说着把一张纸递了过去。 沈曦早已在刚刚周氏开口前便退了出去,这会儿正在院子里赏花。朝南的窗柩恰巧对着外边儿的桃花树,周氏顺着慧明大师的眼神望去,小姑娘一身浅色月华裙,捧着脸看花儿的模样当真是有如仙子下凡。一时也忍不住微笑起来,内心骄傲的不得了,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女貌男才世间稀,前生定救不须疑,不用反悔思想退,早备钱财做聘礼。”慧明大师忽的吟了诗,周氏却是大喜,听意思这可是上上签,旋即想起自家前段日子刚不成的哪门操心婚事,语气有些迟疑的接着问道:“敢问大师这..男才又在何方?” “自是近在眼前。”慧明大师道,眼睛却没有看向一旁的周氏,似是透过窗户在看向很远的地方,一副高人不欲多答的模样。心道论起近谁还能近过刚才离开的秦越不成? 既上得了想要的答案,纵是这心里还有些疑惑,也不好再多留,周氏起身道谢过大师指点,这才退了出去。沈曦这会儿正百无聊赖的看着面前的桃花,兴致缺缺,见母亲出来忙欢喜的走了过去,“母亲,您出来了!” 女儿如小蝴蝶般飞了过来,周氏的心里忽的就释怀了,她的曦姐儿,如此出色美丽,自是值得这世间最好的男子,自己又何苦执着于之前的那些无谓之徒,庸人自扰罢了。 心里的一块儿石头落了地,只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对屋内慧明大师更是敬仰,心道自己回去定要好好给这多宝寺添些香火钱,如此良师当真是叫人受益匪浅。 沈曦不知大师同母亲说了些什么,但周氏此刻较之之前明显愉悦多了的心情她却是感受到了,既然结果是好的又何必纠结过程,她只知道母亲开心她就开心,仅此而已。 这边儿,母女二人的身影出了院子,慧明大师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了句:“出来吧。” 一身蓝衣、从身后暗门走进来的不是方才离去的秦越又是谁。 “我说你也不怕麻烦,还非得绕这么一圈。” 秦越不理他,冷哼了声,“我自己有数,你别胡说些什么就好。”
待沈曦的病好了个七七八八,日子已是过去了好几天,也到了归家的时候。这天一大早,周氏便带着女儿来向方丈慧明大师辞行。 多宝寺乃是上京城有名的庙宇,坐镇其中的慧明大师自然也是久负盛名,向来受达官贵人的欢迎。毕竟这人一旦什么都不缺,最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好的未来,否则这害死人的方士又何愁屡禁不绝,不过是猜中了帝王想要长生的心思罢了。 偏这慧明大师最是讲究一个缘字,无缘之人纵是奉上千金往往也无缘得见一面。周氏这回来主要是因着京城里的那些流言愈演愈烈、想要保护女儿,并无其他想法。昨儿也是礼貌的派人去和庙里的师傅说了今天归家的事情,不知可否在临别前得见慧明师傅一面? 原本是不报什么希望的,毕竟那么多的贵夫人又是斋戒又是不停的添香火钱都没能见到的人,又岂能是自己表示礼貌的一个口信可以得见的。没想到的是大师竟然应了下来,从天而降的意外之喜简直要砸晕周氏的脑袋,是以一大早就带着沈曦来到了慧明大师所在的厢房。 她的曦姐儿如今也到了及笄的年纪,偏这婚事上却是不大顺,若不是自己消息得知的快、及时遏制这会儿关于自家女儿克夫家的名声怕是已经传遍了整个上京城。想起这个流言最可能产生的源头,周氏的心里闪过一丝怨恨,旋即被铺天盖地的酸楚所掩盖,如今也只盼着慧明大师能给个好批语,一扫之前的晦气了。 “人来了,”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慧明大师含笑道。 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一身浅蓝色锦袍的男子,这会儿正专注着看着面前的棋盘,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般,偏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不小心泄露了主人的心思,秦越站起来,“改日再下,既然来了香客我也该告辞了。” 慧明大师仍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加上圆圆的脸盘,愈像个弥勒佛,说出口的话却是不怎么符合他此刻的形象:“别说,你穿蓝衣当真不错,小姑娘肯定看的中。” 瞥了眼边儿上一脸调侃的老和尚,秦越都懒得再搭理他,脚步不停的往门口走去,也不知道外边儿那些人的眼睛是怎么长的,这么一个人也能被奉为大师,还不惜千金相求,真是...一言难尽。 看到熟悉的身影从厢房门口出来,沈曦的表情也颇是一言难尽。任谁在这佛门清净之地看到前几天还烤肉给自己吃的人,即使那人面色十分的克制冷淡,自个儿都能脑补出他熟练翻肉时候的模样,相当的违和。 周氏倒是没注意到女儿有些怪异的表情,识得出来的人是谁后便准备行礼。佛家也是讲究尊卑的,更何况是皇家,更是礼不可废。身边的沈曦见状自是跟着母亲一块儿行礼。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人不仅是那天和自己一起吃肉的伙伴,还是大楚唯一的异性王世子,这等身份却如此亲切近人,心底的怪异感愈的浓了起来,刚被那人瞟过的面庞隐隐有些烧起来。 秦越自是免礼,侧身到一旁让母女两进去,神情见不见丝毫窘态,明明只是静静站在哪儿,却给人一种清贵不可攀的感觉。 看的周氏暗暗点头,这等风姿难怪当的起魏王世子之位,心里还略略有些可惜,若不是年纪大了些和曦姐儿倒也算的上良配。 距离渐近,沈曦心底的哪种怪异感也是愈的明显,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她总觉得那人在看自己,悄悄抬眸却不料正撞进那人有些戏谑的眼里,这一瞬沈曦的脸简直红的快烧起来了,大呼被这清贵不可攀的表面给骗了,忙低头跟着母亲进去了。 小姑娘脸红的跟枝头盛开的桃花一般,杏眼更是潋滟一片,悄悄瞧自己的小模样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勾人,反正他现在已是莫道未撩君先醉了。等母女两都过去了好一会儿,秦越还停留在原地,半晌方抬步继续往前走,微微勾起的嘴角泄露了主人此刻还不错的心情。 ....... 旁边儿坐的便是久负盛名的慧明大师,即使周氏平日里再淡定,这会儿也是有些激动。轻抿了口小沙弥斟的茶,忍不住开口问道:“实不相瞒,这回求见大师就是想让大师看看家里小女的八字,小女将将及笄,偏这婚事上却是不大顺畅。都说这儿女是命里的债,我这心里着实是操心的很,特求大师解惑。”说着把一张纸递了过去。 沈曦早已在刚刚周氏开口前便退了出去,这会儿正在院子里赏花。朝南的窗柩恰巧对着外边儿的桃花树,周氏顺着慧明大师的眼神望去,小姑娘一身浅色月华裙,捧着脸看花儿的模样当真是有如仙子下凡。一时也忍不住微笑起来,内心骄傲的不得了,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女貌男才世间稀,前生定救不须疑,不用反悔思想退,早备钱财做聘礼。”慧明大师忽的吟了诗,周氏却是大喜,听意思这可是上上签,旋即想起自家前段日子刚不成的哪门操心婚事,语气有些迟疑的接着问道:“敢问大师这..男才又在何方?” “自是近在眼前。”慧明大师道,眼睛却没有看向一旁的周氏,似是透过窗户在看向很远的地方,一副高人不欲多答的模样。心道论起近谁还能近过刚才离开的秦越不成? 既上得了想要的答案,纵是这心里还有些疑惑,也不好再多留,周氏起身道谢过大师指点,这才退了出去。沈曦这会儿正百无聊赖的看着面前的桃花,兴致缺缺,见母亲出来忙欢喜的走了过去,“母亲,您出来了!” 女儿如小蝴蝶般飞了过来,周氏的心里忽的就释怀了,她的曦姐儿,如此出色美丽,自是值得这世间最好的男子,自己又何苦执着于之前的那些无谓之徒,庸人自扰罢了。 心里的一块儿石头落了地,只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对屋内慧明大师更是敬仰,心道自己回去定要好好给这多宝寺添些香火钱,如此良师当真是叫人受益匪浅。 沈曦不知大师同母亲说了些什么,但周氏此刻较之之前明显愉悦多了的心情她却是感受到了,既然结果是好的又何必纠结过程,她只知道母亲开心她就开心,仅此而已。 这边儿,母女二人的身影出了院子,慧明大师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了句:“出来吧。” 一身蓝衣、从身后暗门走进来的不是方才离去的秦越又是谁。 “我说你也不怕麻烦,还非得绕这么一圈。” 秦越不理他,冷哼了声,“我自己有数,你别胡说些什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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