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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
霍去病半日都没有看到殷陈,他捏了捏自箱中翻出来的笛子,看向青芦,道:“殷姑子不在吗?”
青芦垂首回道:“回禀君侯,听门房说姑子一早便出去了。”
“她说了去何处吗?”天色阴沉沉的,一如她初到长安那一日。
不知为何,他的心忽然猛烈地坠了一下。
青芦闻言回道:“没有。但殷姑子出门只拿了一把簦,手上执了个竹筒。”
竹筒?
霍去病凝眸想了一下,将笛子敲在手心。
义妩的生辰是七月初九,她应是送信去定襄了。
送信不可能会耗费这么长时间。
思索着站起身,雨势已经小了许多,青芦立刻给他送上簦。
他摇头,吩咐道:“着人牵栖霞来。”
青芦放下簦,走出屋子吩咐仆从,又翻出件厚些的黑色外披给他披上。
霍去病垂眸看了一眼细心的青芦,“你跟着我多久了?”
“回君侯,已有六年了。”青芦将披子的褶皱抚平,低头给他系上革带。
“你现年已有十五了,若想离去,我会让陈宅将你的身契送来。”
青芦闻言手上动作稍稍停顿,“君侯这么急着赶婢子走吗?”
这个从九岁就跟在自己身边的少女,总是老练沉静的,仿佛事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他还是第一次听青芦略带委屈的埋怨,“依照汉律,女子十五岁未嫁便要五算。你若不想,再留两年也无妨,税钱从宅中支出来。”
将腰间革带束好,青芦退后两步,敛衽行礼,“多谢君侯。”
拿了剑,跨上栖霞,往东市商贾聚集度去。
到了地方,他向商贾打听:“请问,今日有没有这么高的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姑子来托人送信去定襄?”他比了比自己肩膀。
那商贾回忆了一下,“今儿一早是个姑子来送信来的,送完信便离开了。不过那定襄商人已经出发了,现在估摸着都到新丰了。”
她会往何处去?没有过所,出不了长安。
细雨丝打在面上,有些凉意。
他翻身上马,心中忽然慌乱起来。
他记起她昨夜垂眸吹萧的模样,那时的她嘴角微微上扬,记起廊下她烧红的脸颊,记起她在未央看到那只雀儿时眼中的惊喜,记起她在渭河岸横桥边的细碎呜咽,记起廷尉狱她贴近自己时眼中的光,记起初遇时,自信提着头颅与他做交换的模样。
打马出了市集,往城外去。
墙根下的乞丐还记得他,看到他立刻爬起来奔到边上跟着,“小郎君这样急匆匆的,可要找什么?”
他瞅了一眼乞丐,瞥见墙根边的那簦,“那簦你在何处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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