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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来说,这是流淌在他回忆中的泔水,是埋葬在过去的一道伤疤,是仿佛永远不会迎来黎明的黑夜。
因为沈乘舟,那本该暗无天日的岁月才迎来了一线光明。
所以,
他眼珠紧紧跟随着谢纾,下意识地祈祷着谢纾快离开。
求你,别进去。
不要再往前走,不能再往前走……
你如果真的进去,
我就要万劫不复了。
断头台的铡刀悬挂在他的头顶,他浑身发冷,像是被人浸在了冰水,手指痉挛着。
【谢纾这是不是有点狠了?那个醉汉被他打断手,脊椎应该也受了伤吧?】
【惨什么惨,如果我被一个男的摸了,我没当场捅死他不错了。
【何况谢纾当时才八岁,这醉汉怕是恋|童癖,死有余辜。】
弟子们讨论的声音在他耳畔层层迭迭,像是从深水地下传来,隐隐绰绰,模糊不清。他死死地咬着下唇,不知不觉已经把嘴唇咬出血来。
一旁的沈乘舟蹙起了眉,他正要伸出手去,“阿茫,你怎么……”
“别碰我!”
“啪!”
尖锐的声音响起,祝茫猛地挥开他的手,可他刚挥开,整个人就如遭雷击,怔在原地,过了好几秒,回过神来般抓住沈乘舟被他打得有些通红的手,语无伦次:“对不起大师兄,我刚刚走神了,你没事吧?”
“没事。”火辣辣的触感从手上传来,沈乘舟缓和语气,“你的嘴唇出血了,我想帮你擦擦。”
祝茫愣了愣,慌忙地用衣袖擦了擦,“啊,抱歉。”
“是我要抱歉才对,我太冒犯了。”沈乘舟摇了摇头。
“不会,我……”
祝茫闭了闭眼睛,他扭过头去,心里还藏着一点微小的侥幸,像是一个故意装睡怎么也叫不醒的人。
不会的,不会是谢纾……他浑身发冷。即使谢纾曾经来过那个地方也说明不了什么。
毕竟就在昆仑山下,距离很近,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巧合。
谢纾那么轻浮,那么恶毒的人,怎么可能是当年那个喊他“小哥哥”的少年。
可……如果他真的认错了人呢?
一个微小的可能性在问他,如果当年那个孩子,不是沈乘舟,而是谢纾呢?
他的大脑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瞳孔一缩,十指紧握,那枚扣在手心的玉佩红得几乎要滴血。
怎么可能。
真的不可能吗?
仿佛有人在一句一句地质问他。
祝茫,你仔细想想,你们当年第一次相遇时,他……是不是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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