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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点离帅帐极近,按说不太可能存放粮草,但朔荇有“反其道而行之”的这个先例,我被交代了一句,还是探查为好。深入敌营这种事,人自然是越少越不容易被发现,我自当领这个差事。
大军几乎都去前线给谈判撑场面了,因此营中也没有多少人。但文职人员尚在,加上还有巡逻的士兵,我的潜入并不算顺利。
我又一次闪身贴到营帐后,险险躲过巡查,刚松了半口气,只觉身后有人贴过来,我心下一惊,回手便去捂那人的嘴,谁料那人先冲我“嘘”了一声,示意我不要高声。
我:同行?
只见那人穿着朔荇衣服,却是典型的成朝人面庞。约莫三十岁上下,五官周正,剑眉深目,称得上帅气。他扎着几绺朔荇人的细辫,其余头发披散下来,像是草原上茹毛饮血的野狼,一点也不似成朝的衣冠风流了。
我打量他,他也在打量我。我戒备得很,浑身肌肉紧绷,但看他却十分松弛,半靠着营帐,眸色清明如少年。
我低声道:“你……”
后面三个字“是何人”还未脱口,那人倏然伸手,往我手臂上一捏。
我:!!!
我抬手就打,低声咬牙道:“流氓!”
那人轻轻松松攥住我的手腕,轻声笑道:“小衡见了义父,这么激动?”
我瞳孔地震:义父?这不是什么正经义父吧!
我震惊之下,只瞪着他没有言语,他挑眉道:“啧,没有以前结实了,最近没有好好练武?”
所以刚才是在摸肌肉?他知道这个身体是女孩子吧,长辈也不能上手就摸啊!
我在装作原主已经习惯了的样子,还是义正辞严重新划清界限之间犹豫不定,他又道:“祝长舟派你来作甚?”
我心思一定,试探道:“义父助我么?”
“傻孩子,”他笑了,“这个自然。”
我心想,这个义父既然助我,就是助祝长舟,那他在朔荇军中是卧底?且住,我没有原主记忆,不能确定这位是真义父,还是假义父,倘若是朔荇人使计诈我,等会来一招请君入瓮,我就真成瓮中之鳖了。
我抿抿嘴,诓道:“她派我来寻机密要文。”
那人失笑道:“你当地道口为何无人把守?朔荇人围三打一,打的就是西面地道!”
这句话看似突兀,我却听得冷汗直冒。他在向我传达三个意思:其一,地道无人值守是他的手笔;其二,祝长舟可能也知道此事,因此放心让我从地道来;其三,他看出了我并不信任他,以此来自证清白。
这个人是目前为止,我遇到的对原主最熟悉的人,我在他面前简直多说多错,看来我不能掉以轻心。
我垂头道:“一衡知错,只是想要抢功——倘使能拿到军机要文,或许比火烧粮草更有效。”这就是狡辩了,但若是不解释,也说不通我为何对他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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