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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刚才蒋烈就想把这毛毛虫弄死,但看见元京墨三两下把它碾成泥蒋烈还是愣了愣。愣完发现元京墨把绿乎乎的黏液弄到树叶居然举着冲他来了,蒋烈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谢一鸣一恍神没能控制住。
元京墨托着毛毛虫的死亡形态之一平心静气:“这位同学,请相信医生。”
“我靠你把这玩意儿拿远点!”危急时刻别扭抛之脑后,蒋烈习惯性拽救兵,“谢一鸣!”
“啊,”谢一鸣进退不得地挡在两人中间,感受着胳膊传来的久违力道滚了下喉结,竭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正事上,问元京墨,“这是要怎么弄?”
“万物相生相克有毒有解洋辣子会蜇人捣碎能上药蒋烈耳朵没进毒刺不用清抹上就好,”元京墨一句到底快速说完,大喘了口气直接把谢一鸣略过,“秦孝乔植按人。”
蒋烈扭过头不看元京墨手上的东西,可那滩绿油油黏糊糊的景象清晰印在脑子里,一想到得往自己耳朵上抹,蒋烈只觉得全身汗毛都要炸。
“我不抹让我疼着吧大不了肿成猪耳朵一个虫子还能蛰死我吗……”
秦孝手劲大,一个人就能把蒋烈掰住,乔植作为辅助本来打算耐心进行精神安抚,这会儿没忍住先开了吐槽:“你跟元京墨比肺活量有奖么,我听着都憋得慌。”
“我肺活量赶他两个——我靠我不干净了我靠啊啊啊啊啊——!!!”
山林回响,飞鸟扑棱。元医生施施然收拾好制药工具(树叶石头若干),给出无字医嘱(淹没嚎叫声中),婉拒患者感谢(真伪有待考证),拍拍尘和土,不留功与名。
——“元京墨!”
几个人一起顺着山脉到了西边山根的泉眼,元京墨刚掬起一捧水,蒋烈的声音就在耳朵边上炸开。
元京墨顺手泼出去:“我得早聋十年!”
蒋烈原本是觉得这会儿耳朵不疼了,正好有泉水想问问元京墨能不能把抹的东西洗掉,结果忽然被甩了一身水,闷热里清清凉凉的一激灵,什么不得劲都忘了,弯腰就要泼回来。
他动作快,没成想秦孝比他动作更快,拽着元京墨往旁边一躲,肩背挡住余下零星小半。
“作弊是吧?谁缺帮手似的,谢一鸣——”
谢一鸣眉峰微挑,脱离静止旁观的状态,从倚着的树干上离开身:“来了。”
乔植往旁边撤开好几米免得被殃及,对这幅小学生打水仗的幼稚场景真情实感表示无语:“我真服了。”
旁边传来相机抓拍的快门声,乔植离开这块适合取景的空地,顺着泉水走下去。
快门声已经听不见,笑闹声也逐渐模糊,许多细碎声响才终于被捕捉。
泉水流动,枝叶摇晃,甚至能分辨出这片树林里有不少于五种的鸟叫声。
乔植闭起眼睛,在这些繁多却不杂乱的声响里觉出静谧,真真正正地切身体会到有个词叫心旷神怡。
——“后面的荒坡可以由镇上开垦,低价租给愿意种植新品种桃树的农户,树苗我来申请,免费供给……”
随风传过来的女声清亮且从容,像是将汩汩泉水不息的生命力和参天树木笔挺的安全感融合在一起。
前后同行的有两男两女,最前面的女人看着和爸妈差不多年纪,左右两个男人三四十岁,中间的女人最年轻,也最看不出年龄。
仿佛和乔植他们相差无几,又仿佛比他们大出许多。
她穿着寻常的白上衣黑长裤,手里拿着遮阳帽,有时缀在后面,有时走在最前,热起红的脸上一直带着明朗的笑。
“泉眼珍贵,自然更迭的事我们改变不了,但人为损害还是能预防的……”
山路越往上越窄,到乔植在的位置已经不能容两人并行,人到近前停下乔植才反应过来该让路,连忙退开时没留神脚下,被拉了一把才没绊倒。
“谢、谢谢,咳、不好意思。”
她笑了笑,说:“没事。”
后面的人认出乔植不是秀溪本地人,听乔植说元京墨和秦孝在上面泉眼那里,连声说他们也要过去,正好同路。
“舒清啊,元京墨就是元大夫的孙子,之前给大家伙送防暑贴的元家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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