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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男人冷冰冰出声道。
蝉衣原本正要起身,闻言立即再次跪下,低声道:“是蝉衣举止无状,请关首领责罚。”
关蒙不说话,沉默着看她。
蝉衣还是第一次犯这样的错,心里忐忑不安,更不敢贸贸然抬头去看这位年轻暗卫首领的脸色。
关蒙是自圣上十岁时就一直守护在銮驾周围的暗卫,十年过去,即便已经成了暗卫首领,关蒙还是那副沉默寡言、不近人情的样子。
除了圣上,蝉衣甚至没见过他和哪个人说过两句多余的话。
这样静窒的气氛维持了一会儿,蝉衣率先坚持不住,伏地道:
“蝉衣罪该万死,愿受任何责罚,请……闻公宽恕蝉衣今日无状。万般罪责由我一人承担,请不要为难蝉衣的家人。”
关蒙淡淡看了她片刻,终于开了口:“昨夜你给圣上的茶里添了点温水。”
蝉衣怔了一下,迟疑着道:“……是。”
“起来吧。”关蒙语气依旧是冷冷的:“念在你昨夜举动,今日之事,我会当作没看见。”
蝉衣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神色怔忪。
关蒙却不再理会她,只抛下一句“闻太傅那边,你知道如何应对”,就前行几步,跃上殿内屋梁,消失不见了。
蝉衣逃过一劫,跪坐在地上心绪纷乱。
许久后,她终于能缓缓舒出那一口没能吐出来的气。
谢桐被掌事太监指引着到乾坤殿的时候,殿内外已经列队有序站满了乌泱泱的臣子。
今日是新帝首次上朝,朝廷上下包括京城内的九品芝麻小官都进了宫,来进行朝拜。
谢桐暂且撇开昨夜的思绪,几步登上御台,目光平淡地在那张紫檀木龙椅上扫过,随即大袖一挥,转身落座。
“圣上万岁。”
等诸臣行礼平身后,谢桐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左下方。
“那边为何放置一张空的圈椅?”他微微偏过脸,问旁边的掌事太监。
掌事太监姓罗,今年已经四十有余,鬓染斑白脊背弓起,精神却烁朗,闻言压低了声音和谢桐解释:
“回圣上,那是给太傅留的椅子。”
罗太监又道:“闻太傅今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故未能上朝。他已让人带了话来,说下朝之后,在御书房亲自面见圣上,以表谢罪。”
谢桐垂下睫,很轻地笑了一声:“是吗?”
“老师身体不适,怎好再劳累他四处走动。”
谢桐重新将视线投向前方,看着底下低头屏息的臣子,冷声说:
“劳烦罗公公替朕再传一句话,请太傅今日先回府养病,改日朕得空,再召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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