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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陆九宴走到了街尾,只见尽头一个摊位前排了好长的队。
那芝麻大点的铺子上,不止赵炳春一个人,还有他的妻儿。
赵炳春在烤炉前忙活着,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的妻子则在一旁熟练地切着鸡肉,包着油纸。两夫妻忙活得热火朝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陆九宴不敢相信,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不知怎的,赵炳春竟然瞥见了他。
赵炳春眼底登时一亮,匆忙跟妻子说了几句,妻子笑着点点头。赵炳春便放下手中的工具,利落地包好一只刚出炉的烧鸡,朝陆九宴走了过来。
他满脸堆笑,语气像是面对一位久违的朋友,自然而愉悦,“郎君,好久不见啊。”
陆九宴一脸狐疑。他家铺子不是因为违令经营被逐出沧州城了吗?
赵炳春看出他眼中的疑惑,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主动说道:“小人托郎君的福,有幸留在了沧州城。”
“我?”
赵炳春笑道:“州主说,她家郎君喜欢吃我们赵记的烧鸡,破格允许小人拿到运营许可后留在沧州城继续经营。”
听到这句话,陆九宴一整天都紧抿着的嘴唇终于弯了弯。
叶挽居然为他,假公济私。
烧鸡的香味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来,宛如缥缈的轻雾一般,萦绕在陆九宴的身旁,又如一阵薄薄的清风,将他心中积聚的阴霾一扫而空了。
“小人无以为报,答应州主每次见到郎君时,送上一只现烤的烧鸡。”赵炳春咧开嘴,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州主叫我当心,说您特能吃,一天就能把我吃垮,哈哈哈。”
陆九宴接过烧鸡的手僵在了半空。
特能吃……她什么意思?说他是猪?
015洞房
慕青慕叶两人缩在街角的阴影处,远远望着陆九宴和烧鸡老板说话。
起初,陆九宴的脸色不太好,烦闷全写在紧蹙的眉头上。
聊着聊着,他的眼神里渐渐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神采,嘴角也轻轻抿起,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
可那笑容犹如昙花一现,不一会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嘴角重新耷拉下来,恢复了先前的沮丧模样。
陆九宴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走了过来,慕叶眼疾手快地接过他手里的烧鸡,忙问:“少爷,还想吃什么?”
“不吃了,”陆九宴皱紧眉头,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又重复一遍,“不吃了。”
他不吃了!
居然嫌他吃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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