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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桑随手施了个止血的术法,保证拍行主人不会死在这里,便不再多管。
鲛人慢慢往前挪,靠近了祈桑几步,在看清祈桑身上华贵至极的衣料后,又停下了脚步。
祈桑起身,“走吧。”
推开门之前,他现鲛人没有跟上来,回头看,现鲛人正在用桌布努力擦干净自己的手。
祈桑挑了挑眉,问:“你在做什么?”
鲛人终于擦干净了手,慢慢走到祈桑面前,闷不吭声地仰头望着祈桑。
或许是太久没有这般正常地与人对视,鲛人愣了很久。
久到祈桑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才仓促地回过神。
鲛人一小步一小步地靠近祈桑,然后抬起被擦拭地无比干净的那只手,小心翼翼擦了一下祈桑的侧脸。
——那里有一小块飞溅的血迹。
祈桑自己没有现,但在他人看来,这血迹如白玉上的瑕疵一般明显。
鲛人第一次开口,嗓音无比沙哑,说出的话,流畅程度堪比三岁小孩。
“脸,脏了……我弄的血,对不起。”
鲛人甚至不敢触碰祈桑太久。
因为他的手上有蓝色的鳞片,和祈桑白皙的脸对比,狰狞又丑陋。
这个本该在深海里自由的怪物,到了陆地学会的第一件事是痛,紧跟着恨。
如今,又无师自通学会了自卑。
祈桑反握住鲛人的手,拿出一块白色的丝质手帕,慢条斯理地给鲛人擦拭脏污的指缝。
蓝色的鳞片有意识地收敛起来,生怕锋利的边缘划伤了眼前的人。
“别那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祈桑说,“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你却好像我的信徒似的。”
鲛人结结巴巴问:“信徒?是什么?”
感受到了祈桑的善意,他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白色的手帕没一会就脏得看不下去了。
祈桑随手丢在地上,回答:“信徒就是,愿意为了我献出一切的人。”
鲛人沉默了很久,又说:“我是,怪物,不是人类。”
祈桑眼底有很浅的笑意,“信徒也可以是,永远愿意为我战死的怪物。”
鲛人的情绪一激动,手上的鳞片就忍不住微微翻了起来,呼吸一般张开收拢。
见面这么久,他头一回连贯地说了一长句话:“我是你的信徒。”
祈桑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他也不知道未来这句话将会代表什么。
当下的他,只是笑着随意回应了一句:“我的信徒有很多。”
鲛人没有说话,只在心里默默反驳。
但是永远会是信徒的深海怪物,只有我一个。
祈桑带着鲛人离开了拍行。
拍行门口本来围着一群人,大概是金家找来的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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