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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有些颠三倒四,听起来没什麽逻辑,偶尔也会有人回应他。
中间陆陆续续走了许多人,只剩下祈桑还在回答他的话。
对方也不在乎别人的回答,自顾自说着自己的事情。
有一句话,他反反覆覆地说。
「我家中还有一位夫人,染了疫病,我得给他带药……」
可没过多久,这人就被官兵从队伍里拉了出去。
不明所以的人想要阻止,却被知情人拦住了动作。
在这里排队的,没有哪一家是过的舒心的,但他们还是天然会对旁人的苦难感到哀悯。
「他夫人早就病死了,他也……半疯吧,有时候会去他夫人的坟前哭,有时候会像今天这样,好像什麽都没发生地来领药。」
祈桑敛下眼眸,一直到拿走自己的药前,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这个时候还独自走在外面的小少年并不多,祈桑算是独一个,尤其显眼。
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是什麽都做的出来。
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祈桑故意绕开人多的大道,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
「我的家人生病了,药不够。」
在走到巷尾的瞬间,他听见一个人的声音。
「……把你的药给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这人大概是第一次干这种强盗行径,不甚熟练,声音还在微微发抖,一点气势都没有。
祈桑转过身看着他,声音很平静:「药我不会给你的,接下来你要怎麽办呢?」
男人没料到他态度这麽强硬,倏然从自己的腰带里拿出一把藏着的一把匕首。
祈桑面色未变,直直往前走了两步,恰好让刀尖抵住自己的胸口。
「杀了我,药就是你的了。」
男人面色几经变换,猛然抬起手臂,就要把手上的匕首朝祈桑脖颈刺下去。
可最後,不甚锋利的匕首连他的发丝都没有削断,只在祈桑的侧脸上,留下一条浅浅的血痕。
一滴血洇出,顺着祈桑的侧脸滑落到脖颈,没入粗麻布衣襟里。
「你的家人生病了,我的家人也一样,我不会把药让给你的。」
昏暗的小巷里没什麽光亮,只在顶端斜斜照射进一束昏昧的光,落在人的肩上,没有任何重量。
男人平日里就是个沉默木讷的人,此刻铤而走险,也不敢太过放肆。
虽然加了个「为家人」的好名头,但也改不了作恶的事实。
侧脸有些刺痛,祈桑抹掉脸上微微凝住的血迹,指尖溢出点点灵力,伤口瞬间愈合。
祈桑离开前,跪在地上的男人倏然拉住了他的胳膊,他被迫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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