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金枝》:“虚置的父权”,使父亲的角色无比尴尬
澎湃新闻:你是河南籍作家。河南籍作家在当代中国作家当中有非常突出的表现,先后出现了九位茅盾文学奖的获得者(截至2021年),比如李洱、李佩甫、周大新等人。你是怎么看待河南作家这个群体的呢?河南这片土地对你的创作又曾经产生过怎样的影响?
邵丽:最近这几年,评论界喜欢用“中原作家群”这个称呼,我比较喜欢。河南的作家群体很有特色,从作品内容来看,中原特色比较鲜明,有态度,有担当,有天下意识。毕竟中原地区文化积淀深,天下意识有历史传承,所以更容易有以天下为己任的站位。
作为我个人来讲,其实这种意识开始是很淡薄的,后来下去挂职锻炼,触摸到基层百姓的真实心理和情感需要,才有了很大改变。当然,每个河南作家都是不一样的,任何个性都不能完全被包括在共性之中,这才构成一个独特的群体。相对而言,我关注城市比较多,对真正的农村,尤其是底层生活还比较陌生。但是,在这个大的环境和氛围里生活和写作,包括上述这些作家在内的河南作家,以及河南的地域文化特色,对我还是有很大影响。
澎湃新闻:你最近连续出版了两部长篇:《金枝》《黄河故事》,都以表现家庭关系为核心,探究平凡生活、琐碎日常下的人性纠葛,主题相近但小说面貌却完全不同,你是怎么在短时间内设计、架构这两部作品的?你自己的经历和生活,在这两部小说创作中发挥了什么作用?
邵丽:认真说来,虽然这两部作品都是疫情期间写出来的,但是酝酿的时间不一样。当然,从狭义的角度也可以说是短时间内设计、架构和写作这两部作品的。但《金枝》在我心里已经被反复创作了很多遍,实事求是地说,它是我的一部家族史。作为一个作家,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故事,而且把它呈现出来,也是我的责任。因为在我们这个家族背后,有很多历史的必然。
而《黄河故事》是为了延续我写作《天台上的父亲》而作,我觉得关于父亲,我有很多话要说。当然这是另外一个话题了。其实,在《金枝》里,我主要说的还是父亲,不过是从“审父”的角度出发的。
我们这个家族的历史,既有自己独特的演进脉络,也有不可躲避的历史碾轧。我觉得更应该把大历史放在家族这个小切口中解剖和审视。我们与父亲的隔阂,更多的是大历史裹挟造成的。他一直采取“躲”的办法,但他不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作为一个职业革命者,他选择的余地非常之小。对父亲的“审理”,一定要廓清他所生活的时代、土地、文化和人心,否则就是草率的、不负责任的。
澎湃新闻:《金枝》中所表现出来的亲情与爱情的矛盾冲突,似乎是中国传统家族的共性问题。你觉得这是时代的产物,还是人性使然?
邵丽:中国的宗法制度,几乎给所有的亲情关系设定了边界,并注入我们的血液里。所以我们的亲情也好,爱情也好,都像是在戴着镣铐跳舞,这就是中国传统家族的共性问题。但在这个大的概念之下,每个人的不幸又是独特的,不尽相同的。当然,在传统的、儒教的、小亚细亚式的农耕文化的熏陶下,人性也很难直视。但能把这样的人性写出来,我觉得是作家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澎湃新闻:在《金枝》中,“父亲”对待他先后两个家庭,态度是冷漠和逃避的。这样的故事在今天还会发生吗?
邵丽:这样的故事发生在今天,会有选择的余地,或者说选择的余地会多一些,但我觉得很难有本质的不同。而这,仍要归结到文化的根脉上去。中国虽然说一直是父权社会,但归根结底,父权是虚置的,真正决定一个家庭发展方向和面貌的,往往是母亲。这就让“父亲”的角色异常尴尬。一方面,在家庭的矛盾旋涡里,他处于中心位置,承担主要责任。另一方面,因为权力的表面化,他在处置这种矛盾的时候更要左顾右盼,实际上他是弱势群体。这就是为什么一个女人要想脱离家庭很容易,而一个男人要想脱离,难度则要大很多。
澎湃新闻:姜文在一篇访谈中说,他和父亲之间真正的和解发生在父亲去世以后。在《金枝》中,主人公周语同的父亲也曾经对她有过非常深的伤害。所以你写道:“父亲的死成了我一辈子无法抵达的去处,或许我也不想抵达。”你觉得,在有隔阂的父子、父女之间,能否实现真正的和解?
邵丽:“和父亲之间真正的和解发生在父亲去世以后”,我觉得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他”已经不在了。可以说是理解,但不是和解。和解是双方的,不是单方面的。我在作品中也表达了同样的观点:我看到父亲的死,觉得回来晚了。如果回来早一点,我们之间会和解。但这件事的悲哀在于,如果父亲不死,那和解根本不会抵达,这也就是我所谓“不想抵达”的缘由。
澎湃新闻:可以理解为,《金枝》中的“我”周语同其实就是现实中的邵丽本人吗?周语同的创伤是否就是你本人的创伤?这些创伤被治愈了吗?
邵丽:我乐于承认周语同就是我本人,而且作品中所涉及的“创伤”也有我本人的影子。很有可能事件在我记忆中不断幻化,像儿时握在手心里的一个雪球,它滚动着,不但没有融化,反而在岁月里逐年变大。其实如果不是去写这部作品,对于过去的创伤我几乎是假装遗忘了。为什么我用“几乎”这个词呢?其实那些东西,你是根本忘不了的,只是它被掩盖了而已。
一个人的童年经历很可能会决定他的一生,创伤也是你成长的一部分,把创伤从你的生命中择出来我觉得是不可思议的。就像一棵树一样,我们很难说清楚决定这棵树成长的到底是哪一种因素在起作用。当然,土地、阳光、空气和雨水都是必需的,但它的弯曲来自一场风暴,它的挺直则来自人类的修剪……我们与其讨论个人的创伤,倒还不如去关注创伤形成的社会环境。我相信,没有一个真正的父母,会想着给孩子留下创伤,这是他们最不愿意发生最不愿意看到的。如果与父亲和解的话,这应该是基点。
澎湃新闻:在《金枝》中,祖母是包办婚姻的始作俑者,而这样的家长,在当下的生活中依然存在。还有网络上经常讽刺的“七大姑大八姨”们,他们继续扮演着旧社会传宗接代思想的旗手,成为新一代催婚、催孕的有生力量。这事实上造成了非常多的年轻人现实的烦恼。作为作品中承上启下的人物,你能理解他们吗?你与你家族中的下一代是怎样相处的?
邵丽:我觉得我还是蛮理解的。传统的力量非常强大,不仅仅因为它是传统,而是它具有一定的现实合理性,说到底是市场决定的——这样说可能有点泛泛而谈——因为社会保障网络的缺失,即使个人的经济能力能够保障自己的正常生存,但它也不能一劳永逸。“意外”对我们的打击是很难预测的,看看现实中的那些失独家庭的境况,可能对我们理解这个问题有所帮助。
我与家族中的下一代的相处也反映在我的作品里,而且实事求是地说,我有强迫症,总觉得下一代正在脱离我们,而且是飞奔而去。即使事实很多次证明他们是对的,但总是找不到他们对的理由。相反,倒是我的强迫,让孩子回到了既有的轨道上,比如结婚,比如生子。所以这个事情不能脱离开具体的人和事谈对错,也可能我们一说就错了。
澎湃新闻:在作品中,主人公把自己童年的缺憾一股脑地向女儿身上灌输,却忽视了她自己的思想和自主权。现实中,很多父母确实也是这样,这导致了子女在很大程度上不愿意面对父母。现在的80后、90后很多都做了父母,你对他们有什么经验可以传授?
邵丽:其实这也是我最大的困惑。我们对子女苛刻的教育方式,又被子女用到他们的子女身上。像上一个问题一样,没有对错,只有合适与否。当然,这是很大一个题目,我们很难一时说清楚,同时我也没有什么现成的经验可以传授给下一代。道理上对的东西,现实中很可能是错的。
澎湃新闻:在旧社会,妇女忠于父权、忠于夫权。比如穗子,她争了一辈子的,依然是周家的名分。而母亲保全了一辈子的,也恰恰是周家的儿女。当时代变化了,你希望女性在婚姻家庭中应当发挥什么样的力量呢?
邵丽:我在讨论“父亲”“母亲”的时候,很少想到性别问题。即使我自身,尤其是写作时,我也很少考虑性别问题,至少没有明显的性别意识。其实就我父母那一辈而言,社会是刻意淡化男女差别的,提倡同工同酬,男女都一样。实事求是地说,我关注的问题,也不是非常女性化的。这可能与我的家庭背景和工作经历有关。我的家庭从父辈开始都是公务员,后来我也踏入公务员队伍。长期体制内的训练,会形成某种固定的看问题的方式方法,这种方式方法的确屏蔽了性别。其实,即使体制外,中国人的性别意识并不强,这可能与中国的传统文化有关。
至于像穗子和“我母亲”这样的故事,我是持强烈的批判态度的,但同时我也相信在中国还是有很大的市场。如果我们脱离了城市视角,用更阔大的视野打量现实社会,这个问题真是不容乐观。我之所以这样说,与我在基层挂职两年的经历有关。中国太大了,情况太复杂了,很难一言以蔽之。
澎湃新闻:从“审父”的意义上说,从现代的视角看过去,“父亲”抛弃了拴妮子母女,是否应当受到批判?穗子呢?她可不可以有更加“正确”的选择?
邵丽:在父亲那一代革命者里面,像“抛弃了拴妮子母女”这样的故事情节,恰恰是一个壮举,从五四以来的小说和戏剧里,包括现实当中,尤其是“革命文学”里,都能找到。而且在这一点上,我非常赞赏父亲的决断和决绝。但非常可悲的是,父亲又把他的遭遇,完整地复制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至于穗子和拴妮子的关系问题,我觉得比较复杂。如果退回到当时的历史环境里,她其实是有选择余地的。就社会的容忍度而言,她可以走,也可以留下。我之所以没有批判父亲且为她辩护,恰恰正是她的“留下”给我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如果你没有问起这个问题,我觉得这本不是一个问题。但既然你问起来了,我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我是自私的。如果再重新写这个故事,我觉得应该给穗子发言的机会。而且我相信我会这么做。
澎湃新闻:《金枝》里面还有一段巧妙的设置,是插入了雁来写自己父亲的桥段。她之所以这么做,是担心周家的后代曲解她的姥姥和忽略她的父亲。你可否解释下为什么要如此安排?
邵丽: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当时就这么想了,也就这么写了。其实把雁来拉出来,我是颇踌躇的。雁来是个非常自尊的孩子,但那种自尊会让你特别生气,也特别悲哀。她就是与你非常的“隔”,怎么样努力都不能贴近。实际上这个人物是有故事的,但她又不能占很大的空间和时间。所以这种想法算是一种补救,或者是一个补丁吧!
澎湃新闻:说说周庆凡这个人物吧。他是非常喜欢穗子的,给她当牛做马了一辈子,但是到死都没有高攀上这个“金枝”。这当然是属于时代的悲剧,也是庆凡的性格使然。是什么使你花了很多的笔墨,在自己的家族史中去书写一个像土块一样平凡的农村汉子的形象?
邵丽:庆凡是一个真实的人物,在我们家也有原型,但结局比书中要好。这样平凡且忠诚的农村汉子,如果你看他的人生,几乎是乏善可陈。但如果你细细地想想,又觉得惊心动魄。一个人也可以这样过一辈子!他们就是这样过一辈子,无风无浪,无欲无求,不管他们哪一天死去,也都是可以死去的年龄。其实这正是我一旦写到他,就放不下笔的原因。
澎湃新闻:转眼又快过年了。因为疫情,很多外地的年轻人无法回家和父母团聚。你对飘零在外的异乡人有什么忠告或者祝福?
邵丽:这两年,还是不说过年了吧!不管在哪里,心有所归、心有所安就是一切皆好!我父亲去世时,我似乎被突然袭击,完全没有做好准备。我曾经发誓,我不会再让陪伴母亲成为遗憾。可是,我现在最大的心结,仍然是陪伴的缺失。“子欲养,而亲不待。”在外的游子,一定要给父母多说说话,这非常非常非常重要。我相信不管在哪里,父母最放不下的都是你们。娘肚子里有儿,儿肚子里也得有娘啊!
新婚夜,她却被陌生人撕碎了婚纱,狠狠折磨!六年后,乔冬冬只想带着一双儿女平静度日,却不想招惹到了帝都最尊贵的男人。儿子既然打不过,那就躺吧。女儿妈咪,与其痛苦的反抗,不如快乐的顺从!乔冬冬内心你们在说的什么鬼?作为叱咤风云的冷酷霸总,所有人都知道,但凡与傅司暮作对者,下场绝对比死还惨!然而等知道那个可恶的女人居然是那个小丫头的妈咪后,傅司暮表示整不会了!既然不能往死里弄,那就,往死里宠吧!于是,她是第一个成功踏入帝少家大门的女人。也是第一个玩弄了帝少还能活命的女人。还是第一个带着两个拖油瓶,也能让帝少许诺一生的女人。!...
刘备有五虎将?我直接截胡!刘备有卧龙凤雏?我的智囊团让卧龙凤雏直冒汗!什么!没有系统?这,这,这。。。...
昏昏沉沉中,薛凌从朦胧迷糊中清醒过来。这是哪儿?似曾相识的土胚房,残旧破烂不堪,老式窗户上贴着一对红艳艳的大红喜字,昏黄的小吊灯出微弱的红光。她躺在崭新却简陋的木床上,盖着一张薄薄的大红色喜被,床尾坐着一个挺拔冷峻的明朗男子。薛凌愣住了!他是程天源!!是他!竟真的是他!程天源,那个小时候疼她呵护她的邻家大哥哥,那个娶了她却当了一辈子鳏夫的丈夫,那个默默...
如果喜欢此文的亲们,请点击右上角的追书二字,谢谢!我因为长得丑,到死都没拉过男人的手。好不容易得到男神的青睐,结果乐极生悲,活活被电死了!待我再睁眼时,居成了一个从墓里挖出来的陪葬品!然后,我稀里糊涂的被送上喜堂,和一个鬼成了亲。他穿着大喜的红袍,帮我化着漂亮的妆,他还好吧我承认,他长得好帅,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他了。可是,婚后的生活怎么回事?我从没看清过相公的脸,还发现身边多了好多小鬼!无头大鬼白毛僵尸饿鬼吊死鬼他们天天缠着我,要我陪他们玩相公救命,我怕鬼啊!推荐老鬼的新文爱上我的阴阳先生推荐老鬼的完结文嫡女不为后。好吧?老鬼也来个扣扣群(486157299)...
简介关于变身入门从男孩子到孩子的妈白然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大二学生。却在大二开学初在男寝内生意外。卧槽!是邪神!你要对我的身体做什么?无奈之下,白然只能以女生的身份生活下去,或是遇到自己的舍友刁难,或是遇到学校出没的野生女同学生,或是碰上富家子弟的追求,做自己?如何做自己?白然跟舍友是义父义子的关系,根本不和女同学生多交流,一拳干倒不明真相的顽固子弟,绯莎!孩子要叫什么名字?...
林尘重生了。上一世,他被家人道德绑架,处处逆来顺受,刻意讨好。甚至去给弟弟替罪坐牢!最后却惨死于假少爷之手。重来一世,林尘想做个清醒之人。断绝关系,叛出林家!洞察之术读人心,气功之法斗天下!最强校花当徒弟,泼辣二姐做内应,知性邻家贤内助,女警太妹扭乾坤!这一次,害过他的人都被逼疯了精神病院都不敢收!全家都疯了?关我这个逆子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