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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寸降震惊,他跟随郎君十多年,他自幼行事严谨,为人处世皆有风范,从来没有跪过一回祠堂。
这是头一回,还跪了这么久。
他扭头看着祠堂紧闭的大门,有点忧心地道:“但是快到上朝的时候了。”
寸识点头:“我去叫郎君。”
话音落,祠堂的门忽地被打开,裴清川已跨过门槛出来了。
他身姿虽依旧挺拔,只发丝却微微凌乱,眼下也有了些乌青,就连唇边都有了一层青茬,走的近了,寸识看清了他眼中的红血丝。
显然是一夜没睡。
他下台阶时,膝盖忽地弯了一下,寸识寸降连忙去扶他:“郎君!”
裴清川拂开,开口时声音嘶哑:“走吧。”
他回屋简单梳洗一番,换了朝服便出了门。
前堂。
闻昭第三回起身,她扶着门框看向月洞门,面上有些焦急。
梅香安慰她:“应该快来了,姑娘莫急。”
闻昭收回视线,没有说话。
她才坐下,梅香忽然道:“那好像是郎君身边的寸识。”
闻昭“腾”地一下站起来,人还没走到门外,寸识已经过来了。
她向他身后看,见状,寸识躬身行礼,解释道:“闻姑娘,郎君已经去上朝了,说您不必再等他。”
“那他可有吃什么?”
寸识摇头:“并未。”
话音落,她转身将桌上的菜往一早就备好的食盒里装了几样,随后将东西递过去:“那麻烦寸识小哥,你将这些拿给他。”
寸识点头接下,行过礼后匆匆地离开了。
人影很快就消失在月洞门处,梅香看了看,收回视线道:“还是姑娘想的周全,早早就备下了食盒。”
闻昭压了压长睫,眉心蹙紧。
昨日的他反常,今早她便特意早起了些,想着看看一夜过去,他是否解开心结。
可谁知,等她过来时,前堂安安静静的,根本就没有平常一早就在这里舞剑耍枪的人影。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就担心的是他不会来用早膳,果不其然,他是真的没有来。
她又折身进去,坐在桌子旁。
看着桌上的吃食,她竟也有些食不下咽。
……
这日下朝后,裴清川被官家单独留下来下棋。
官家手里执着一枚黑棋,看着棋盘局势,一面点评着今日朝堂之事:“这回水患,祁州一带属实受损严重,近日又是连绵的阴雨天,地都冲毁了许多,难啊,朕瞧着,今岁的赋税可免去。魏钰这回处理的不错,我记得,他是你的表兄?”
他说完,许久没等住回答,疑惑地抬头看向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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