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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关系再不好,也犯不着打的这般狠。
两人急匆匆跑进去时,裴清川已经背脊挺直的站在祠堂门槛边。
雨雾中,青年眉目森冷,他唇色有些发白,两颊的手掌印清清楚楚,面上没什么表情。
一手轻扶在门框边,另一只手垂着,鲜血滴滴答答的顺着他的左侧袖子滴落在地上。
昨日官家微服私访,出了宫一趟,此事本就是临时起意,也没想到处声张,因此官家身边并未带多少人,裴清川自然是其中一个。
原本一切都是顺利,只是在傍晚回宫时,在京郊官家的马受了惊,裴清川离他最近,急忙驱马奔去救人。
乡间小路纵横交错,此时又是麦子成熟时,田垄之上休息劳作的人不在少数,加之那一片地种了许多玉米,遮挡视线又使得马儿难行。
裴清川与景征二人合力,才拦住受惊的马,将官家救了下来。只是小路砂砾多,他又顾着护人,不慎将手臂伤到了。
伤口不大,是被路边长了刺的树枝深深地划过,昨夜才结了痂,稍有不慎动作大些便会撕裂开,又渗出血。
今夜定然是他行动间没顾及,疤又裂开了。
寸识瞥了一眼他滴着血的胳膊,担忧道:“郎君。”
裴清川掀起眼皮看了两人一眼,说了声没事,随即迈出门槛越过二人朝外走去。
两人急忙让开路,抬眼间面色又是一变。今夜在见侯爷侯夫人之前,裴清川是特地去换了身行头才赶过去的。
而如今,青年的后背那件才换的品月色的直裰上布满了血迹,肩头那里的颜色更深,布料甚至有了破损的迹象,一道道伤痕是很明显的棍棒伤。
这是多大的仇怨,亲生母子何至于下此狠手。
两人沉默地跟在他身后,雨慢了些,淅淅沥沥的洗刷着花叶上的尘埃。
廊檐上的水痕许久才滴下一滴,院里几声清脆的鸟啼,飞鸟掠过开的正艳的榴花,惊落花瓣上盛的雨水。
夜凉如水,主仆三人静静地行在游廊上。
快到院里时,裴清川忽然开口,声音是一贯的温和:“今夜给昭昭的果子送去了吗?”
寸识一愣,连连点头:“送去了。”说完,他又补充说,“早晨郎君吩咐女使给闻姑娘送衣服,也送到了。”
裴清川轻“嗯”了一声,再没做声。
寸识正琢磨着要去找些金疮药时,裴清川又问:“那她可有说什么?”
“闻姑娘让您保重身子,记得添衣。”
裴清川想着她说这话时的神情,眼底也盛了几分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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