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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檐前雨珠连成线,魏钰低头穿过雨帘,上了台阶,收起油纸伞将其立在栏杆处,从身后的小厮手中接过药碗,推门而入。
阴雨天屋内不甚亮堂,外间椅子上仰躺着一中年男子,微微起了鼾声,门开后,寒气与光亮齐齐进来,他迷瞪着睁了会儿眼,身子没动,只随便拱手喊了句:“魏公子。”
魏钰颔首,转身轻声吩咐小厮:“送秋大夫厢房歇息。”
进里间时,还险些踩到一只脚。
是怀夕靠在屏风处睡的真香。
魏钰避开他往前走,将药放在高几上,点亮了几盏烛,这才往榻边去。
榻前坐着个姑娘,背对着屏风,正捏着帕子轻轻地替裴清川擦汗。
“你去歇一会儿,我先看着。”
闻昭听到他声音才晓得有人来了,急急忙忙抬袖擦了擦泪,起身欠身道:“魏公子,可是药好了,我来喂吧。”
那日下山后径直回了魏府,怀夕和秋大夫忙了一天一夜,直到前不久才救回裴清川一条命。
失而复得,闻昭不敢离开。
魏钰倒也能理解她的心情,索性顺了她意,躬身手背搭在裴清川额头摸了摸,“还是有些烫。”
闻昭点头:“秋大夫说这种状态,且有几日的光景才能好转。”
魏钰微颔首,回身将盛药的托盘递给她:“我扶着他,你来喂药。”
……
一碗药慢慢见了底,两人本就不甚相熟,这室内如今只他二人醒着,默不作声地待着空余尴尬。
魏钰便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霍大人已醒,先平王妃应该是要回去的,官家当年不曾杀她,如今出了这事,到底是难说。至于孟序秋……”
看着裴清川如今这幅状态,魏钰替他掖了掖被角,声音很轻:“他虽并未直接下手,但此间种种,无他在其中推波助澜,是不可能造成这局面的,且看官家怎么说了吧。”
待药喂完了,魏钰起身,看着闻昭,不容置疑道:“你的厢房已打扫干净,门外有女使带你去,药也喂好了,若你不放心,可在午膳后再来。”
闻昭还欲再待会儿,可见他神色严肃,莫名地有几分怕,便应下了。
裴清川昏迷了好久都不曾转醒,起先魏钰还时常在,偶尔连袁嘉善都会来,可他们到底是朝中官员,庶务繁重,不能时时待在此间。
裴清川受伤之事也不曾对外大肆讲过,许多人也只当他是先前官场失意之时,被官家责令在家休整。
这天,京城悄悄地下了一场雪。
天地通白,闻昭喂完药出来,看着洋洋洒洒的新雪,站在廊前许久没动。
有几个魏府的小女使见到下雪,结伴出来赏雪,有眼尖的看到闻昭,正欲跑过去行礼时,被身旁的人拉住了。
“别去,没看到小娘子哭了吗?”
“那我更得过去安慰小娘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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