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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捏着菜单的手指忽然用力，没等他想到合适的托词顾为覃慢悠悠补上漏掉的话：“——菜，想吃什么？”

覃涣一口气提到嗓子眼，顺着话撒气了：“我刚看到有苹果汁。”

“再来一杯苹果汁。”顾为覃跟站在桌前的店员下单。

菜陆续上齐，两杯果汁端上桌，顾为覃把苹果汁推到覃涣那侧，覃涣看着顾为覃面前的西瓜汁，呆呆地摇了摇头。

见覃涣没有动作，顾为覃轻笑了一声：“摇头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如果说这杯是给你点的，顾为覃就会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要怎么说？说十年前你爸来叫我离你远点的时候告诉我你喜欢苹果汁？覃涣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个大错误，将错就错吧，他伸手去够杯子，顾为覃又不松手了，他疑惑地看向对面的人。

“刚才你说有苹果汁，我以为你想喝，现在看来好像不是，所以覃老师是以为我喜欢喝？”顾为覃垂着眼皮，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他语速很慢，似是边说边斟酌措辞，说完才抬头，覃涣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五个字：你怎么知道？

顾为覃把看到的话说出口：“怎么知道的？”

“随便猜的。”覃涣目光下移，从顾为覃的脸移到他的手。

小骗子，顾为覃觉得应该掰掰覃涣这种说话方式了，他直截了当：“我不喜欢苹果汁，不过也不讨厌。”他向覃涣详细解释：“小时候我爸觉得苹果健康，吩咐家里阿姨每天给我榨一杯，后来离家我就很少喝了。”

前因后果，清晰明了，覃涣却晃了神，过了几秒瞳孔才重新聚焦看向他。顾为覃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慢慢掰吧，他有的是耐心和时间，顾为覃眼角噙着笑：“下次想知道，直接问我。”

他把苹果汁放回西瓜汁边上，两个杯子回到最初的位置，顾为覃挑眉问：“苹果汁和西瓜汁，覃老师选一个。”

覃涣沉溺于顾为覃的美色，口头禅都到嘴边了：“都——”

被顾为覃打断了：“不要说都行。”

在顾为覃面前选择是覃涣最不擅长的事情，他连在顾为覃面前选顾为覃都做不到。

意料之中的沉默，顾为覃仿佛早有准备，话音未落就把西瓜汁推过去：“刚才你在西瓜汁那页多停了两秒。”

覃涣把这句话翻来覆去默念了两遍，脸颊开始发热，他拿过果汁喝了一口，很甜，和那年的葡萄硬糖一样甜。

吃得差不多了，见覃涣放下餐具擦嘴，顾为覃正想问他要不要走，覃涣忽然抬手朝不远处的服务员打了个响指，没一会儿服务员端着一块提拉米苏走过来。

覃涣露出脸颊的酒窝，整个人在柔光里散发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气息：“你不让买蛋糕，但我想生日还是要吃点甜的意思意思。生日快乐，顾为覃。”

二十多年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忘掉了覃诗涵的一切，可耳边是覃涣的话，与此同时另一个温柔的女声在他脑中响起：“生日一个是值得庆祝的日子，妈妈很感谢你的出生，宝贝，生日快乐。今天就应该吃点甜的，妈妈做的杯子蛋糕，尝尝看。”

顾为覃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覃涣，妈妈，有人代替你来爱我了，他会比你更爱我。

他自诩能言善辩，做律师这么多年鲜少树敌，可此时此地，顾为覃突然觉得一切语言都失去力量，他只想拽过覃涣狠狠亲上去！

草！男追男真是难上加难！

顾为覃正竭力克制自己邪恶的思想，覃涣却会错了意，顾为覃不喜欢吃提拉米苏？如果不是那家私房甜品店两年前倒闭了，他这次肯定会定那家蛋糕，他想了一下扭头从包里拿出个礼物盒递到顾为覃面前，顾为覃的关注点终于移到了桌上。

覃涣长舒一口气，方才被紧盯着后背都冒汗了，顾为覃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英伦风格的领带，浅灰的底色、藏蓝色的斜条纹，恰好是他钟意的。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这个人默默记下了他所有喜好，顾为覃重新看向覃涣，脸上的笑意更深：“谢谢覃老师的礼物，我很喜欢。”

四目相对，顾为覃漆黑的瞳孔中涌动着无数情绪，但埋得太深，覃涣看不清：“喜欢就好。”

“所以今天覃老师一直抓着包是因为这个？”顾为覃朝覃涣身旁的包抬了抬下巴，习惯性地打趣，然而对面的人神色一滞，酒窝都变浅了。

不是，不是因为礼物，覃涣揪着包带的手一紧，里面的体检报告好像变成了冰块，通过手心凉意直冲天灵盖，覃涣瞬间清醒了。今天他一直在找机会，顾为覃为人圆滑，就算想要也不会主动要求覃涣去做，台阶已经摆在面前了，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但此刻气氛太好，覃涣不想拿出来。

顾为覃没再追问，视线在覃涣发白的指关节上转了几圈，他收回目光话头一转：“切蛋糕吧，和我一起吃点甜的。”

n剖白

尽管熬到凌晨才睡，但次日早上顾为覃不到8点就起了，他开车来到港城规划展览馆，从书架上找出一堆资料开始翻，接起许令德电话他才意识到已经下午了。

许令德大着嗓门喊：“顾为覃，起床了！你看看都——”

“晚上的饭局我记得，我这儿还有事，先挂了。”顾为覃单方面输出完迅速挂了电话，心无旁骛的状态被打破，他后知后觉地感到胃痛，他记好地址和电话离开展览馆随便找家店吃了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