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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你话太多了。”

“牙刷要三个月一换哦，我问过佩金了，他们大部分人换牙刷的时间都是乱的，所以这次就统一换一下，”我也不管他说什么，“我还针对大家的牙齿状况统计需要的牙刷类型，列了清单，比如贝波就需要防静电柄的硬毛牙刷。”

不知道正经的医学话题和我掏出的简洁有条的清单哪一个取悦到了他，罗的表情明朗了些:“哦，做得不错。佩金拿钱给你了吗？”

“给了！”我拍拍口袋里的钱包，“还有牙膏、漱口杯的采购费，我还想去药房看一下这边的牙痛药水……对了，以后如果船上要增添设备的话推荐买一台口腔综合治疗机，功能齐全很方便，也不太贵，及时治疗龋齿对维护牙齿健康是很有必要的。”

“从医生角度我很认同你的建议并表示感谢，但是从海贼角度，不行。”罗叹了口气，“治疗牙齿这种事在海贼船上是行不通的，就算是丢胳膊少腿在海贼看来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何况是区区龋齿——不过我有在尽力让我的船员们各项指标都能保持在健康的范围内。”

“我看到你的努力了，罗大夫，”我同情地看着他，“确实环境很重要啊，比如我们那边社会稳定，对口腔健康的追求就很高，牙医的生活也安逸潇洒。”打了个响指:“对了，你船上招牙医吗？不算分红的话我只要求年薪一千五百万贝利就可以。”

“不招。没钱。”

……这个狗男人。

二十多个人的牙齿清洁套装还是很大一袋的，不过因为我的理由得到了罗作为医生的欣赏和支持，他非常积极地打听到当地最大的商店，带着我过去采购。

“罗大夫你牙齿状况挺完美的，普通的中性毛牙刷就可以，但是因为有智齿，建议配合这种小尖头单束牙刷使用哦。”我仔细看了看刷毛，隔着外包装按了按刷头，满意地扔进购物筐里，“关于牙膏，它其实只是起到润滑作用，不要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功效，顶多牙齿敏感的时候选点儿抗敏感的……这么说还是买几管备用吧，要是在海上因为喝了冷水牙痛还是挺难熬的。”

“你怎么知道我有智齿？”他抱着那把叫“鬼哭”的大太刀，蹲在一边按照我的要求数牙刷。

“你长得比较智慧。”

“原来是庸医啊，那还是——”

“我猜的。”我迅速改口，“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人会长智齿呢，一到四颗都有可能，极少数人还可能多长呢。”

“嗯，我有两颗。”罗腮帮微微鼓了一下，可能是在用舌头确认自己的牙齿，“都在上排。”

“我没有哎，而且拍牙片确认过了，压根就没有，不用担心以后会长。”我得意地炫耀。

“牙片？”不愧是医生，精准捕捉医学相关词汇。

“是专门给牙齿照的x光啦，有局部照单颗牙齿的手持式，也有可以照整个颌面部的大机器，可以检查牙齿的情况。”我往筐里扔了几管牙膏，“比如我就是先天缺一颗牙，右下6，也就是第一恒磨牙缺失，所以要好好保护乳牙，它下面已经没有恒牙了。”

“这样啊。”罗点了点头。

尽管只是很简单的医学交流，好像也让罗的心情变得很好，不仅承担起提东西的重任，还很慷慨地带我去吃晚饭。

晚饭没和船员们汇合，随机挑选了一个卫生条件过得去的小酒馆，一进去就感觉被无数双眼睛黏上了，而且随着时间的发展这种注视变得越来越灼热，伴随着窃窃私语。

“有很多人在看你哎，罗大夫。”我吃着汤汁浓郁的番茄炒面，悄悄和他说，“如果有人过来搭讪的话，我要回避吗？”

“别蠢了，”他的烤鱼饭看起来也很可口，“那些是海贼猎人。”扫了一眼柜台上厚厚一摞悬赏令。

我拿过悬赏令翻看:“三百万、二百五十万、六十万、七千万……这都不——哇，有你哎罗大夫！”抽出罗的那张悬赏令:“照得很帅哦！”把悬赏令拍在他面前:“你身价两亿都不肯花一千五百万雇一个牙医！”

罗喝着酒，不为所动:“这两亿又不能变现，难道我要为了付你的工资把自己送给海军吗？”

“那这样的话，如果我有两亿贝利，”我看了一眼他纹着黑色字母的修长手指，严肃地问，“可以买下你吗？”

罗侧身闪过海贼猎人劈下的刀:“我拒绝。”抬起手:“roo——”在蓝色罩子罩住整个酒馆的同时，握住了鬼哭。

我埋头吃饭，在全场海贼猎人们和倒霉的食客都变成乱七八糟的积木后咽下最后一口，对着玩得尽兴的死亡外科医生说:“谢谢款待，我吃饱了。”

“这话该对老板说。”罗喝光最后一口酒，对着头颅被安在酒桶上的老板颔首示意，“多谢款待。”起身走出酒馆。

嫌疑解除了

（五）

在海上航行了两个星期，我的杂物间的门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考察结束，只是个运气时好时坏的牙医而已。”罗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宣布，“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船长，不能留下克拉丽丝吗？”以夏奇和佩金为首的船员们色彩消沉，“船上好不容易来了个女孩子……”

“喂！”被忽视的女船员一角怒目而视。

“啊？这就要回去了吗？”我也很失望，“我还想多看看漂亮大——”被罗的死亡凝视所迫，改了话锋:“——我瓜子还没吃完呢。”

从向日葵岛弄了两麻袋花盘，大家热热闹闹剥花盘炒瓜子，炒了三大口袋，然后船上有三分之一的人不会嗑瓜子，有三分之一的人狂嗑瓜子肠胃出了问题，另外三分之一狂嗑瓜子嗑出了口腔溃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