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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沂洲想过很多种能让言欢脱离言秦两家联姻命运的办法,唯独漏掉言欢说的这个,这对他来说太不切实际,不亚于天马行空的想象。
漫长的拉锯战后,他问:“你是认真的?”
他感觉自己问了句废话,她的眼神如此坚定,至少在这一刻是下定了决心的。
“现在外面流言四起,抛去幸灾乐祸的那群人,大多数都在跟风唾骂秦执糜烂的生活作风,在这些人眼里,你就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可你要是在这节骨眼上跟我结婚,秦执遭受的非议就会转移到你身上。”
言欢能想象出他们会说什么,无非是“秦执脚踏两条船,她也干净不到哪去,这才几天,就给自己换了个未婚夫,没准背地里早就攀上梁家了”。
梁、言都是北城四大家族之一,但单拎出“梁沂洲”和“言欢”这两个名字,还是存在着高低之别,谁会攀附谁,一目了然。
哪怕最后事实证明是梁沂洲居心不良已久,也不会有人指摘他半分,没准还会用一句“情深似海”以示对梁家的讨好。
用看碟下菜形容毫不过分。
空气长久沉寂下来,梁沂洲没有开口催促的意思,静静等着对方的回答。
发尾的水渍慢慢洇湿言欢的肩膀和胸口,梁沂洲还是起身去拿了吹风机,将风力调成低档,瘦长的手指轻柔穿过她发丝,带走一片潮意。
言欢的声音混在风声里,不太清晰,“那些供别人玩乐的八卦消息铺天盖地出现时,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都不敢看底下他们是怎么评论我的,我一人在富力山待着的时候,也总能感觉到耳边嗡嗡作响,像有人追着我在耳边说那些风凉话。”
这话自然是假的,这两天,除了偶尔涌上心头的忐忑外,大部分时间她过得清闲又快乐。
他的眼睛过分深邃,盯住久了,她顿觉自己的谎言被拆穿,底气一弱,有点语无伦次了,不知道为什么,主动提到秦执,“我和秦执青梅竹马,但我一直都不知道他是这么看我的,那么三哥,你又是怎么看我的呢?你会和秦执一样,觉得我呆板无趣?”
被旁人当成床第笑话看待的四个字,从她口里吐出,无比晦涩,仿佛能把喉管卡出血。
这问题梁沂洲没有回答,他鲜少会去评价一个人的性格,包括人品。
见头发干得差不多,他关了吹风机,“你说的这件事我需要时间考虑。”
“要多久呢?”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情愿些,实则心里已经惴惴然打起鼓来。
梁沂洲默了几秒,“最多两天。”
远比想象中的要短,言欢卡在嗓子眼的那口气息松了下来,“好。”
“这两天你就住这儿,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张嫂。”他起身准备离开。
言欢再次拉住他,柔软的手指若有若无地在他掌心挠了挠,“三哥,一会儿我可以去三楼最西面那房间看看吗?”
梁沂洲低低哑哑地应了声,“别待得太晚,早点休息。”
言欢点头,等他走后,才朝三楼而去,路上她忽然想起了过去。
她只和言叙钦吵过一架,是在她十六岁那年,因为什么,她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她当时还闹起离家出走,恰好被梁沂洲撞见,收留了她几天,安置她的地方就是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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