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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还有稀稀拉拉看热闹的人,又是送车又是擦挂的,她可不想再当显眼包。哪知季长安偏偏不如她的愿,拉住她的手腕:“皎皎,这么无情啊,再给个机会呗。”
他一边笑,一边扣住她的手掌,与她十指相交。他定定地凝视着她,略微沙哑的嗓音又带了几分引诱,好像她说个“不”字,就会立刻成为抛夫弃子的坏女人。
一出戏码演了挺长一阵子,周围的人又开始多了。
何皎皎没他这么厚脸皮,拽着他去了楼道里。
楼道里无人,很安静,两个人站在一起,都能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
季长安摸了摸她的脸颊,将一丝头发撩到耳边。
她侧头躲过,眉宇间都是烦躁。
“季长安,你到底要干什么?”她直奔主题。
伸出的手落空了,颓然放下,他搓了搓手指,很怀念先前能触碰到那种柔软的感觉。他说:“还不够明显吗?我是来道歉的。”
何皎皎问:“你道什么歉?”她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气势却是严肃的。
像是中学时突然被老师提问,季长安竟然一时语塞。
“你连为什么都不知道,又来假惺惺地道什么歉?”何皎皎说。
原来人在无语时真的会莫名其妙地笑出来,那是一种无可奈何之后的放弃。
“算了吧。”她说。
他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根本没有放心上。
她突然有种茫然无依的感觉,就像这苍白灯光下的楼道墙,空空如也。
她把整个后背都靠了上去。
季长安这才收敛了神情,挨着她也靠在墙上。
底层的楼道就像一只开口的袋子,三面都是墙,只有一个方面可以前行。两个人自觉被困在这一处方寸大小的空间里,谁也没往上走一步。
“皎皎,我们差了七岁,我开始上学,你才刚出生,我硕士毕业了,你才高考。时代变得很快,我们遇到的人、事都不一样,各自的际遇也不同,人和人之间是有时差的。”季长安说。
楼道里有回音,他的声音从周围反弹回来,让人像站在一个巨大的音响口,可以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他情绪中淡淡的伤感。
何皎皎低垂的睫毛震了震,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她也知道三岁一个代沟,时间不可跨越。
季长安转头去看她,她的脸清晰生动,就连表情也是少女才独有的落寞。
落寞都是暂时的。
他将她额前散落下的一绺头发往后推了推,挂在她的耳廓,露出她闪闪的眼睛。他笑了笑,自己的眼神中也带了一丝流光。
“可能我真的老了,你们年轻人的很多想法我真的理解不了。”他说。
“借口。”何皎皎反驳,却也没看他。一双眸子亮了亮,又迅速垂下眼皮,用睫毛挡住了里面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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