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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3页）

三天后，肖谨言拿起了第二个信封，那是打印好的转账记录。

上面零零散散，最高的也就三五百，上面用铅笔标注着时间。

付款人是牛肉面，收款人是肖谨言。

肖谨言通过账号查到了牛肉面地址，联系上了老板。

老板五十多岁，他眯起眼睛看着夕阳：“钱满？她是小时工，在我这里做了一年吧。”

“后来听说回家带孩子去了。”

“好像是家里出了问题，她一直挺缺钱的，到处打工。”

肖谨言掏出转账记录：“那这些转账？”

老板眼神亮了，他兴奋说：“你就是她那个男朋友啊，她那时候说你在国外读书，又不肯接受她的接济，才让我媳妇转给你的。”

那时候肖谨言被送出国，钱家也宣告破产。我每天下班后就来这里打工，攒下的钱悄悄转给肖谨言。

肖谨言坐在店里吃了碗牛肉面，临走时老板冲他挥手：“小伙子，回去好好对你女朋友，结婚的时候请我们喝酒。”

肖谨言，你看，所有人都要你对我好，只有你不知道。

肖谨言临走时打包了一份牛肉面，放到了我的骨灰盒前。

16

他坐在我对面，给我打开了带回来的牛肉面。面有些坨了，他不时搅拌一下，好像我真坐在他对面。

太阳升起到落下，肖谨言给秘书打了电话：“停止对钱家的资助，把资金撤回来吧。”

他轻轻摸上我的骨灰盒：“钱满，那些年，你过得累吗？”

我很认真想了想，打两份工确实是累，但是总比在肖家干活痛苦好。

至少还有钱多多陪着我。

钱家企业被撤资后，一夜之间就顶不住了。钱采依跪在门前哀求肖谨言给她开门，求她见一面。

她说：“谨言，我是你的未婚妻，你不能不管我。”

外面下了很大的雨，钱采依跪在雨中瑟瑟发抖。她心脏不太好，一场雨就能要了她的命。

肖谨言终于撑伞到了她的面前，她上前抓住肖谨言的裤子：“谨言，看在我曾经帮过你的分上，你帮帮我们家。”

“我这一身病都是起早贪黑为你赚钱落下的。”

肖谨言拿出了我留给他的转账记录：“快滚，就凭你做下的那些事，只撤资都是对你仁慈了。”

“你都知道了。”

钱采依看着那叠转账记录，一年前她找到了牛肉面老板，花高价钱买下来他的旧手机。

她一张一张截图打印，然后装作不小心，邮寄到了肖谨言的公司里。

她站起来，容貌在雨里有些狰狞，她戳着肖谨言的肩膀：“肖谨言，你以为是我害死了她？不，你才是那个杀人凶手。”

“是你派人去追她，让她出了车祸。”

“是你在她流产时扔下她，没帮她叫救护车。”

“是你怀着怨恨报复她，让她活的痛苦。”

“你还不知道吧，她得了癌症，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了，你还要折磨她。”

“她死之前能多疼啊，肖谨言，你还让她帮忙布置订婚宴，你比我狠多了。”

肖谨言站在原地，雨水打湿他的裤脚。他盯着钱采依看了很久，说：“你说的对，我才该死。”

17

桌子上放着我的病历，检查单和确诊书叠成厚厚一叠。

到了生命最后，消瘦疼痛已经不足以折磨我，更折磨我的其实是高烧和乏力。

每一次高烧，都让我感觉到生命在缩短。我拿不起平时轻易拿起的东西，只能怨恨捶着自己胳膊。

医生知道我没有亲人，她委婉告诉我，让我早些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