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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朕还是太子，与你兄长私交甚笃，有一日微服到你家中拜访。”

“那天下午，你兄长在府中花园里接待的朕，朕隐约听见有琴声传来，琴声偶尔错漏，不甚娴熟。问过你兄长，方知是家中有个妹妹。”

“本来朕并未放在心上，但那天我和你兄长相谈甚欢，一直聊到了深夜，发现那琴声竟还未停止，不由好奇想见见弹琴人。”

听到这里，我不由笑道，“那时我刚刚学琴，每天几乎从早弹到晚。”

“是啊，你兄长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江行恒轻轻地环住我，“当时朕远远地望了你一眼，见你明明十指已经被琴弦割破了，却还是强忍着痛继续弹奏。当时朕心里就想，究竟是谁值得你这般奋不顾身，手指都划破了还不愿停下。”

“后来在康乐公主府上，终于又再次见到了你。那时你的琴技早已今非昔比，满座无不赞叹。但朕却忍不住想，那天之后，你是否又无数次地把双手割到鲜血淋漓，才终于练成了这样一手绝妙的琴技。”

“于是朕让人告知了康乐公主，让她将奖赏的古琴换成了上好的药膏。”

我愣愣地看着江行恒，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没头没脑地只说了一句，“其实也不是很疼的。”

毕竟我早就习惯了。

手指被琴弦割破也好，冬天练字被冷出冻疮也罢，只要忍忍就过去了。

只要我能在别人眼里更加完美，这些小病小痛我都可以忍受。

“我知道你心性坚韧，什么都想做到最好。我最初便是被你那副坚忍的样子吸引。”江行恒直直地看向我的眼底，慢慢地说道，“当时我便想，若是你的琴声只为我一人的话，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而你入宫以后，我的期许便成了真。你的琴技、你的舞艺、厨艺……你的一切，都只为了我一人。”

“最初，我心里是窃喜的。可当我越发地爱上你，我便再也无法忍受了。”

“我想告诉你你已经做得很好很好了，不必这样时时苛求自己。你只管去做你喜欢的事情便好了。”

“我想尽可能地对你好，让你知道，你不必做什么，也是值得人爱的。”

“可我越对你好，你反倒越不安了起来。”江行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脑袋嗡嗡作响，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他说他很早就被我吸引了。

他说越来越爱上我。

他还说，我不必做什么，也是值得人爱的。

从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话，是以，我根本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我呆呆地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别哭，别哭。”江行恒紧张地用袖子帮我擦眼泪，“是不是朕说错什么话了？”

我摇了摇头，然后埋进了他的怀里。

“我要吃栗子糕。”我说。

“……好。”

“要你亲手做的。”

“好。”

“还要出宫看灯笼。”

“好。”

“还要去看烟花，去逛庙会。”

“好，宁宁要做什么都可以。”江行恒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