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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7 章（第2页）

玄乙眯着眼睛，凑到画眉跟前：“姐姐，前两天不是还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王昭那个王八蛋就是冲着我们家的权势，就是想利用我！这才多长时间啊，你就倒戈了……”

玄乙学着画眉哭诉时的腔调，

羞得画眉一阵气恼，但她没有玄乙口齿伶俐，只红着脸反驳：“你……我……我哪有？！”

“陈天忌。”王昭见画眉落了下风，出言道：“管管你家玄乙，少欺负我家画眉。”

画眉听王昭维护她，脸更红了一些。

陈天忌耸了耸肩：“我们晏宁公主府可是有规矩的人家，规矩早就定好了。四海之内，寰宇之间，无论到哪，我们家都是玄乙说了算，除了……”

陈天忌话没说完，就被玄乙伸过来的手捂住了嘴：“好了，可以了，你不要再说了。”

画眉见玄乙的脸颊也隐隐浮上嫣红，好奇道：“除了什么？”

玄乙没有回答画眉的话，她一手捂着陈天忌的嘴，一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郑重其事对画眉说道：“姐姐，有件事情，与君共勉。他们两个，这里有问题。切记。切记。”

画眉同王昭两心相印这些天来，也是在浓情蜜意里被他牵着鼻子走，毫无招架之力，如今听玄乙这样说，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

陈天忌和王昭笑而不语。

……

冬天来了，珞城像冬天一样安静，一样萧索。

安王开口了，但认罪认得很是挑剔。

承认了同朝臣有往来，但不承认结党谋逆；承认了有时会挪用公家的银钱，但不承认收受官员贿赂；承认了自己好色，宫里宫外有许多红颜知己，但不承认和袁昭仪有染。

他是唯一一个还在京中的亲王，刑部没了桑挺这样

不怕事的酷吏，只能任由这位王爷好吃好喝在刑部呆着。

狱卒伺候他伺候得舒服了，他便开一开口，认一些无关紧要的罪过。

如今安王入狱已经一年有余，案子有进展，但不多。

朝臣们也摸不清陛下对安王的态度，说他完了吧，但也没有进一步的处置，说不定还能救一救，所以也不敢贸然行动。

于是乎朝堂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大家心照不宣得等待大海涨潮，可谁也不敢先出去搏一搏风浪。

若说有什么能够拿到台面上讲的事，那便是陈天忌有些手腕，将翰林院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比孟老在时还要上下一心。

而且明年春闱的主考官人员已经定了，陈天忌是其中之一，也是大衡开国以来最年轻的殿试主考。

朝堂的平衡被打破，是在景德三十二年冬日初雪的那天。

今年的初雪格外大，鹅毛一般，下了整整一夜，第二日积雪就可没过脚踝。

陛下在上朝途中摔了一跤，歪歪扭扭走上议事殿龙座上，重臣行礼，他那句“平身”还未说出口，便嘴巴一歪，双手抽搐，从高台上滚了下去。

朝臣乱作一团，赶紧将陛下抬去了皇后的玉鸾宫。

玄乙得了消息，和陈天忌碰了头，一道赶过去的时候，太医已经安顿好了陛下，开了药，正煎着。

皇后见玄乙来了，便走到她身边，玄乙赶紧行了礼：“姑母，陛下如何了？”

玄乙还是不习惯管陛下

叫“父皇。”

皇后出言道：“无甚大事，可能近来天气变化太过猛烈，陛下身子不调，一时让寒气激着了。太医说了，虽是瞧着厉害，但病得不重，好好调理，半个月便能行动如常。”

玄乙点了头，她倒不是担心陛下的安危，只是王昭还没认祖归宗，陛下不能这时候出事。

玄乙安下心来，环顾四周，才发现贵妃也在，而且瞧着她站的地方，方才皇后应是从她那边走过来的。

玄乙再看一眼陛下，陛下的身子……明眼人都是有预料的。

陛下身长八尺有余，自打同贵妃腻在一起，日渐消瘦，如今看着脸上，甚至都有了些嶙峋之感。偏就这样，爱欲还重，若不是王昭将陛下从方士那里讨来的壮阳丹药换成了保命的还阳丹和回春丸，陛下恐怕早就被虚耗死了。

玄乙想到这里，又看一眼贵妃，贵妃还是那般倾国倾城，她就像是有操纵岁月的仙法一般，逝者如斯，却拿她毫无办法。

皇后又走到了贵妃身边，皇后的嘴唇翕动着，玄乙却怎么也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只看到贵妃点了点头。

其实皇后说的话很简单，也并没有避讳什么人，只是这两位“宿敌”站在一起，让人不敢去探究罢了。

皇后对贵妃说的是：“流徽，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