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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白汽隨著她的嘴唇張合噴灑而出，溢散在空氣之中，似乎拉近了他們二人間的距離。

6生微微頷，應道：「姜姑娘。」

見他全須全尾地站在自己跟前，主角光環依然在，姜離心中的大石頓時落了地：「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不等6生反應，姜離忽然「咦」了一聲。

她的目光落在內侍裸露在衣領之上的脖頸處。

冬日衣服厚重，擋得嚴實，儘管如此，一道結痂的青紫傷痕突兀地橫亘在蒼白的皮膚上，十分刺眼。

果真如月娥所說那般，進了廠獄的奴才，定是要脫層皮的，儘管6生有主角光環加身，卻也擺脫不了受刑的命運，也不知他這些天是怎麼熬過來的？

如此想著，姜離的眉頭緩緩皺起。

察覺到對方灼熱的視線，6生不自在地往後退了半步，清了清嗓子道：「我今日來是想同你道一聲謝。」

許是怕自己的態度不夠真摯，6生抬眼看向姜離，嚴肅道：「那日多寶閣失火，多謝姜姑娘出手搭救，姜姑娘的恩情6生無以為報，只能……」

「等一下。」姜離豎起右掌，打斷6生的發言。

見狀，6生收了聲，不解地看著姜離。

姜離面色複雜，嘴唇微抿，似乎在經歷一場頭腦風暴。

只能是什麼只能？6生難不成無以為報，要放下身段，對她以身相許了？

不不不，人家是個正經人，應當不會這般想不開才是。

姜離這才定下心神，示意對方繼續。

無法，6生只好繼續道：「日後姜姑娘若是有用得到的地方，盡可以吩咐，6生當牛做馬，在所不辭。」

姜離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你要說的竟是這個，我當是多大的事情，好說，好說。」

聞言，6生眉尾微揚，奇道：「姜姑娘以為我是何意？」

他本就生得好看，冷著一張臉就足夠賞心悅目，此時叫她引得詫異，整個人登時多了些鮮活與靈動，難得流露出與他年紀相符的少年氣。

姜離呼吸一窒，險些溺死在6生上翹的眼梢中。

多虧了夜色掩護，她才沒有失態。

「我的意思是。」姜離艱難地移開視線，搜刮著腦袋裡寥寥可數的詞彙，半晌後，囁嚅道：「我還以為你要請我吃一頓好的……」

很荒唐的解釋，但是從她嘴裡說出來卻顯得十分合理。

6生的臉上出現一瞬間的空白，隨後眉眼微展，瞭然地點點頭：「那是自然，待6某不當值，姜姑娘若是得空，可以……可以找個地方聚上一聚。」

真是為難他了，短短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

姜離忍不住「噗嗤」一笑，連連應「好」。

一番寒暄過後，思及多寶閣走水一事，姜離忍不住多問了一嘴。

6生垂下眼睫，語氣淡淡：「馮掌印只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