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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眼下也只能这样会比较合适,就是委屈了李念,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她点头接过信,收在自己的袖兜中,思量着怎么才能把这件事办妥。
沈谦正好撕开手里另一封。
小方信刚刚展开,就瞧见了“盐”字。
他目光飞快扫过,什么也没说,将信凑在一旁的烛火上,烧成了灰。
次日晌午,李念支撑着下颚,坐在书案边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太平五年,春末时,私盐吃死人的消息才慢慢爆发出来,各地几乎同一时间出现大量流民死去的情况。
她手指头摩挲着链子。
青州这杀人的案子,最多只能算是地方上一个小功,就算表明身份,拿出来也不无法和祖上是开国功勋的沈家抗衡,无法退掉这婚约。
但若是利用沈行之京察的身份,领着他介入盐案,再联手将这件关乎国运的大事摆平,那日后就算被抓回京城,也能理直气壮拒婚,实乃上策。
问题是,怎么把盐案的消息告诉他呢?
李念正这般想着,北息领着一位背箱子的老者,从院子外走进来。
老人看起来已过古稀之年,头发花白。
他站在屋内,拱手行礼:“老夫是应林大人之请前来瞧病的,敢问是哪位公子身上不舒服?”
边说边看看沈行之,又再看看李念,目光一顿,愣了下,开口道:“……你这腰病多久了?这两日阴天,就不觉得疼?”
李念被他这话给惊了下,连忙就要起身行礼。
却见沈行之先从书案后转出来,拱手道:“晚辈沈行之,给王御医行礼问安了。”
“什么御医。”王崇古把肩头药箱取下,“老夫离宫十五年多了,早就不是什么御医了,叫大夫就好。”
他说完,从药箱子里取出一包银针,看着面前女扮男装的姑娘家,眼眸在沈行之脸上和连着两人的链子上打了个来回。
他沉默些许,上前一步,温声道:“小公子,趴下吧,让老夫给你好好瞧瞧?”
李念一开始听到御医二字,浑身一个哆嗦。
可又听他十五年前便已经离宫,心又落了地。
现在极为听话地趴在躺椅上,露出半截后背。
“不瞒王大夫,这两日也有青州本地的大夫给看过,扎过几针……”
沈行之话没说完,就被硬生生打断。
“嗯。”王崇古冷言,“要是没他们先扎几针,还用火暖着,这般严重的腰伤,早就该下不来床了。”
说完,他抬起手,两指捏着针,毫不犹豫地刺下去。
李念顿觉后腰胀痛发热,一时间似有许多小虫爬过,又痒、又憋、又烫。
“忍着。”他道,“老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般严重的腰伤还能抗这么久,行医多年老夫也是头一回见到。这几日且得躺着,恢复得好,日后只要不遇到刮风下雨,亦或者大雪极寒,都没太大影响,可若是这几日你还到处乱跑,那往后可有你受的。”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沈行之一眼。
“虽说年轻人血气方刚,但多少还是收敛点好,用不着要生要死地弄成这样。”
沈行之知他是想错了,可又不好解释,只得无奈点头,随他去了。
可他偏还要多问:“到底怎么弄的,这般严重并不多见?”
沈行之抿嘴,实话实说:“砸的。”
那一刻,不苟言笑的王崇古,脸上露出几分茫然之色。
砸这个字,在他脑海中飘荡了好久。
半晌,他钦佩点头:“玩归玩,别贪,这腰可受不住几下砸。”
沈行之无语,低头揉着自己的鼻梁根,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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