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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把撒钱,撒到两边满意。女人嘛,也要知礼节,懂进退,给老公面子。”
言佩玲啧啧个不停。
“说点你们可能不晓得的,前两年打老虎,反腐倡廉,那些做公款吃喝、送礼生意的高端餐饮、高端服饰,死了多少?像湘鄂情、小南国这种上市公司都不行了,为什么咱上善还能一直屹立不倒?啧,你们想想吧。”
“不是我吹水,上善这位大老板,对女人的品味非常高明。每次出去和大人物谈生意,身边起码七八个靓女,那成语怎么说?环肥燕瘦,非常正点,绝对不是思聪身边那种网红。我问过他,老板,带这么多累不累?您不累,人家也累。你猜他怎么说?他脸一黑,我卖
衣服,衣服放哪里最好?难道是衣架上?当然是穿人身上最好!——玲姨,你说上善的老板精不精?是不是特别会揣着明白装糊涂?”
众人点头称是,唯独小芾蝶埋头扒饭,一脸的“了不起哦?”的表情。
余飞对上善集团没什么兴趣,她的审美非常的古典且中式,上善旗下的几个品牌在北京也有开店,是她绝对不会走进去的那种,也是她的工资绝对够不着的那种。她所感慨的,是上善集团在Y市果然根深叶茂,路上随便抓几个人,恐怕远远近近的都能和上善集团扯上关系。
阿光见余飞完全不参与讨论,对他那些明着暗着抬举自己的故事也都兴致缺缺,便拐弯抹角地又把话题转移到了她身上,夸余飞做的菜好吃。谢涤康也点头称赞,说余飞深得言佩珊的真传。
言佩珊摸摸余飞的背,打趣说:“婉仪这孩子,好吃懒做,哪里得了我的真传?就学了丁点皮毛。”
阿光说:“珊姨,我实话实说,阿婉这手艺,在咱们Y市开酒楼都成。我看啊,阿婉也别回北京了,就留在这儿吧,我给她开一家美人私房菜,让她当老板娘,没兴致的时候就在家里数钱,有兴趣的时候去炒两勺,包管红红火火。珊姨,你觉得呢?”
言佩玲喜道:“这主意好。”
言佩珊笑了笑:“婉仪,你觉得呢?”
余飞弯起眼睛对阿光笑:“谢谢你啊光哥,这事以后
就别提了,我男朋友知道会不高兴。”
阿光笑得深沉:“阿婉,你‘男朋友’还在呢?”
他这话,其他人听不大明白,余飞却明白得很:他这是嘲笑她呢,他都戳穿她戳穿得那么明显了,她现在还在拿这么一个不存在的“男朋友”当挡箭牌。
然而,他却低估了余飞死鸭子嘴硬的程度,她扯一个谎,就算是千方百计也要去圆,就算不存在的人,她也能给妄想一个出来,就是不肯承认自己被打脸。
余飞厚颜无耻地说:“嗯哼。”
小芾蝶撑着脸嚼着饭盯着余飞,眼神里写满着两个字:“白痴!”
*
晚饭后,众人散去,言佩珊吃了药漱了口,又含了枚参片,便催着余飞去换衣服。余飞说:“妈,你不累?”
言佩珊把她往衣柜边上推,说:“我精神好得很,说好今晚去荣华酒家,你给我换件好看点的。”
余飞其实不太想让言佩珊去荣华酒家。
她知道言佩珊为什么这么想和她一块儿去荣华酒家。
荣华酒家设有粤剧茶座,是粤剧票友常聚的一个地方。通常,是业余的行家上台表演,偶尔也有名角前来唱上一两段,这时候往往满场爆满,一座难求。
不过,即便是平时,这家茶座也鲜有空座。Y市带有粤剧表演的茶楼已经不多,但荣华绝对是人气最旺的一家。因为他们家的老板本身就是资深粤剧迷,舞台设施、乐队、服饰道具,都算得上
业内一流,票友们喜欢的就是这种地道的感觉。
更重要的一点,荣华的粤剧茶座,每晚都有现场的戏迷上台表演的机会。
余飞早该想到,言佩珊想听她唱《香夭》,哪里会只是随便听听?定是要让她上最亮的舞台,着最靓的衫,要让她的那把嗓子,让所有人都听见。言佩珊要让别人都知道,她女儿余婉仪,能唱最好听的《香夭》。
余飞不怕上台,但她担心荣华的喧闹会让言佩珊不适,又担心现在过去买不到好位置坐,言佩珊却执意要去,说去感受感受气氛也好,坐在边边角角的散座,喝口热茶,也好。
言佩珊陪余飞在衣柜里挑挑拣拣,余飞的衣裳大多是素色,最普通的那种布料,言佩珊总嫌不够鲜亮耀眼,看了半日,带余飞去她衣柜拿了件唐草纹的竹布旗袍。余飞见这件颜色花纹精致不浓烈,倒是心仪,只是上了身,却玲珑到不行,尤其是胸口紧绷,箍得她喘不上大气。
言佩珊的目光像把尺子,对余飞上下打量,越看越是满意,道:“这件是姐妹送我的,我唯一一件上善的旗袍,只可惜尺寸估大了点我穿不了,你穿倒是正好。”
“正好?”余飞一声惨叫。
言佩珊的的手指顺着余飞身侧的边缘滑下来:“你看看,全部都刚刚好,一丝儿多余都没有。旗袍啊,就该这么穿。”
余飞费劲地扯着像皮肤一样紧贴胸腹的布料:“
不是还要唱吗?这怎么唱得动?”
言佩珊说:“唱粤剧不都是捏着嗓子唱。”
余飞嘟着嘴说:“你不懂,子喉平喉,专业的唱法,那都是要用丹田气的嘛。尤其唱男声,更是要运气了。”
母女两个斗着嘴,却还是这样子出了门。荣华酒家不算远,两人打了个车,十来分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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