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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母的葬礼上,季清野时隔十四年再次见到了自己的两个亲生哥哥,季翀和季琛。
天空飘着细雨,墓园里站满了撑着黑伞的成年人,穿着白衬衫的瘦弱少年看起来格外显眼,他怔怔地站在新立的墓碑前,眼睛酸涩却流不出眼泪,只是感觉心里有个地方空落落的。
父母离婚的时候他才三岁,因为年纪小所以被判给了母亲,他的两个哥哥则跟着父亲,那之后母亲带着他去了别的城市,而哥哥跟父亲出了国,只是定期会转抚养费过来,再没见过面,这次是因为他正在念高三,面临升学的重要时刻,母亲想让他有个好前途,才会过来找父亲商量,结果却双双出了车祸。
“小野,好久不见,你还记得哥哥吗?”面前走过来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拥有相似的面容,只是一个看着面无表情不苟言笑,另一个则要温和许多,跟他讲话的就是温柔的这个。
季清野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意识到这两个人就是他的哥哥,低头小小声地喊:“大哥,二哥。”他们分开的时候他还太小了,他对这两个哥哥已经几乎没有印象了。
“爸爸妈妈不在了,以后小野就跟着我和翀哥了,好吗?”季琛温声道。
季清野捏了捏手心,父母去世,他还没成年,年长的哥哥成为他的监护人是一件非常理所当然的事,于是他点点头,“好。”
季翀沉默地看了他几秒,伸手在他头发上揉了几把。
季家父母的葬礼结束之后,季清野就搬进了季翀和季琛的房子,两个哥哥给他准备了全新的日常用品和衣物,于是他就只带了学习的书,把自己过去的生活痕迹留在了跟母亲的小房子里。
季翀和季琛虽然早早就离开家独立了,不过依旧住在一起,父亲去世之后,作为长子的季翀接手了家里的公司,而季琛则是个外科医生,目前在一家私人医院工作。
“小野现在上高中吗?”季琛问道。
季清野点头,“在上高三。”
季琛摸着下巴思索了几秒,开口道:“行,我找人给你办转学手续,或者如果你觉得不习惯,请家教回来直接教你也可以,你觉得呢小野?”
“我、我去学校就可以了。”季清野连忙摆手,“谢谢哥哥。”
“这么客气干什么?毕竟我们是兄弟嘛。”季琛笑眯眯地弯起眼睛。
季清野咬了咬下唇,他总觉得他这位二哥看着温温柔柔的,又莫名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季家的宅子是很大的一栋别墅,季清野的房间被安排在二楼,在季翀和季琛中间,房间面积很大,还有配备的单人浴室,对住惯了小房子的季清野来说有种误入别人地盘的不适感。
季清野洗了个澡,抱着枕头坐在床上发呆,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他到现在都还没完全适应,这会儿突然闲下来,这些天一直来不及细想的各种念头就一股脑儿地冒了出来。
母亲不在了。季清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个事实,他的眼眶几乎一瞬间就酸涩起来,他突然有种没了依靠的孤独感,就算自己已经被两个哥哥带走,这股孤独感也没有丝毫减弱,他不知道哥哥是不是会觉得他是个累赘。
季清野还在胡思乱想,房间门突然被敲响,紧接着是季琛温和的声音:“小野,我是季琛,能进来吗?”
季清野连忙擦掉自己没有掉出来的眼泪,吸了吸鼻子道:“可以。”
季琛推开房间门,一眼就看出眼睛红红的小朋友自己偷偷哭过,不过他没挑明,只是态度如常地坐到他身边,笑道:“我选了几个不错的学校,你看看喜欢哪个?对了,我听说你喜欢音乐是吗?想过以后要走这条路吗?”
季琛的声音温柔,季清野渐渐放松下来,抿了抿唇道:“我还想继续学音乐的,会不会……麻烦?”
“怎么会?”季琛笑起来,“那就选音枫怎么样?有专门的音乐特长班,老师也很专业。”
季清野点点头,“哥哥决定就好。”
季琛收起手里的资料,话锋一转,问道:“小野,你的身体怎么样?”
“身体……怎么了?”季清野一愣。
季琛的手按在少年裹着浴袍的小腹上,轻轻点了点,“我是说,这里。”
伪装良好的老狐狸开始露出自己的尾巴。
季清野呼吸一滞,脸红了大半,说话也磕巴起来,“哥哥……知道吗?”
“当然,毕竟你是我弟弟啊。”季琛笑得温柔,落在季清野眼里又显得有些不怀好意。
季清野捏紧了浴袍的布料,没错,他是个双性人,这也是当初父母闹到离婚的主要原因,因为他这不男不女的性别,而当时已经上初中的季翀和季琛自然也是知道的。
“挺、挺好的。”季清野小声道。
“去医院检查过吗?”季琛又问。
季清野摇摇头,“妈妈不让我去。”母亲害怕他这个丑陋的特征被任何人知道,所以一直都让他严格地保守秘密,更不可能去医院了。
季琛握住弟弟的手,语气轻佻,“不做检查可是不行的啊,把裤子脱了吧,哥哥帮你检查。”
“什么?”季清野错愕地抬起头。
季琛弯起嘴角,伸手摸了摸吓呆了的弟弟的脸,笑道:“别误会,小野的身体跟普通人不一样,定期检查是很重要的,哥哥先帮你简单检查一下,过两天带你去医院做全身体检。”
虽然他这么说,季清野还是戒备地摇了摇头,“我、我明天直接去医院就好了。”他虽然对性这方面毫无经验,但也知道这不是普通兄弟的正常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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