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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澄将纪云头发梳好绾起,闲话道:“子芩的头发真美,又黑又密。”
“冷公子的头发不也羡煞旁人吗?”纪云道。
“哪里,”冷澄苦笑摇头,“最近头发又掉得多了,也许哪天,我就变秃子了,也说不定。”
说完自又笑起来,拉纪云去吃饭逛园子。
直到午间,宴席摆在戏台,谧音才正式唱起。纪云和冷澄坐在对面楼上,位置绝佳。陆褆并未和他坐在一起,但是一掸眼就能看见。酒醉人曲醉心,戏一直唱到日暮,纪云也就醉到夜里。
陆褆走进希夷斋,冷澄从床边站起来,纪云还抓着冷澄的手不放,大醉着喊“三郎”。冷澄笑着把纪云的手掰开,塞给陆褆,离开了屋里,还把张来也叫了出去。
陆褆看到床上纪云乱动,纱被被掀了,踢到一边,遂也在床沿坐下,伸手将纱被拉过来给他盖上。纪云抓紧了陆褆袖角,乱说胡话:“三郎,三郎,你自有袅娜温存好模样,谁不念你温柔乡?”
纪云此时不知的是,陆褆在皇家兄弟中却也行三,那一声声“三郎”叫得他心神飘荡,但又深知这冤家实是念及那男妓,不由心烦,却听到纪云下一句道:“可惜我心已有所属,只能负你……”
陆褆心头一动,俯身贴到纪云的脸,闻着那酒气,轻声悄问:“你心有所属?谁?告诉我是谁?”
纪云不说,扯了陆褆袖子遮脸,陆褆抢回袖子,急得心如猫爪,道:“乖,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纪云满颊飞红,不知是不是因为酒醉之效,支支吾吾地不愿说出名字。眼看他快要睡去,陆褆抓了他肩膀,摇着问道:“快告诉我,你心属的人是谁!好人,你要急死我呀。”
“我说了,你也不信。”纪云翻了个身,面朝里道。
“你说什么我都信!”陆褆将纪云的脸转向自己,非要逼问到底。
“我说出来,怕吓着你!”纪云一边说,一边抬手往外挡,手指打到陆褆脸上,陆褆一把捉住。
“说出来了,一定吓死你……”纪云一边说,一边吃吃笑着,越笑越无力,终是睡着了。
陆褆捏着纪云的手指,心中顿时滋味繁杂,纪云这醉后的真言,虽然没说出名字,却等于是说了,但是毕竟是没说。多想把这个人抱进怀里,抵死缠绵;或是什么都不做也好,只是抱着。
不知不觉间,陆褆发现,自己因色而起的欲念,悄然变化了。
谧音班子进了王府里,就没接到何时离去的指令,纪云每日饮酒作乐过戏瘾,久而久之,也穿起了戏袍学唱念身段,戏班的师傅亲自教他,因没有功底,只能学个形,他却也乐在其中。
陆褆则忙了几日,因谧南干旱,而被地方官员请出理州城郊祭天祈雨了三个日夜,可过后,理州还是一片晴天。
连王府里的人,都每日抬头看,看今天有没有下雨的迹象。纪云则突然心急起来,对濮伯说:“王爷怎么还不回府?再不回来,可就来不及了!”
这日终于见了几片乌云,但是那云明明低压在屋檐,却有意捉弄似的,有时漂开,偏让太阳露脸出来。陆褆终于回府,纪云大松一口气,忙忙地来见陆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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