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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候了,”她的舅舅阿利斯泰尔对三个学徒说道,“你们的年龄已经够大的了。你们中的有些人——”说到这儿他看着约翰,“超过应该的年纪了。”
约翰十六岁了,比奎因和忍大一岁。如果按照正常的时间表,
他应该已经完成了宣誓,但是他开始训练的时间比较迟——他开始的时候十二岁了,而奎因和忍则是八岁。对约翰而言,这是他时时刻刻感受到的挫败感的来源之一,听到阿利斯泰尔的评价,他的脸红了,白皙的皮肤让这看起来非常明显。约翰很英俊,面容棱角仿佛精雕细刻的雕像,他生着蓝眼睛,棕色的头发还带着一丝淡淡的金色。约翰强壮而敏捷,奎因爱上他有段时间了。他将目光转向她,用口型无声地比着:你还好吗?她点点头。
“今天你们必须证明自己,”阿利斯泰尔继续说道,“你们是探寻者吗?还是说你们只是一堆堆毫无价值的马粪,还得麻烦我们从地上铲起来?”
忍举起手,奎因怀疑他是要说:事不凑巧,先生,我就是一堆毫无价值的马粪……
“孩子,这不是开玩笑。”阿利斯泰尔说道,在忍的俏皮话开始之前就截住了他。
忍是
奎因的表兄,是这个刚刚要砍掉奎因脑袋的红发巨人的儿子。忍的妈妈是日本人,他的面容继承了东西方最好的特征,并且将这些特征近乎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他有着暗红色的直发,身体瘦而结实,已经比日本男性的平均身高要高了。他将视线转向地板,仿佛在为轻视这一庄严时刻而道歉。
“对于你和奎因来说,这也许是你们最后一次练习战斗了。”阿利斯泰尔对忍解释道。“至于你,约翰,这是你证明自己仍然属于这里的机会。你明白吗?”
他们都点点头。约翰的眼睛锁定在布里亚克上身绑着的意识扰乱器上。奎因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不公平。而这也确实不公平。约翰是他们三个中最棒的战士……除了在有意识扰乱器出现的时候。
“这玩意儿困扰你吗,约翰?”布里亚克问道,拍拍他胸前的武器,“它妨碍你集中注意力了吗?它还没打开呢。等它打开又会怎样呢?”
约翰没有回答,非常明智。
“把你们武器的练习模式关掉。”阿利斯泰尔命令道。
奎因低头看了看她的软剑,剑柄的末端是一个小小的狭槽。她把手伸进右脚靴子旧皮子里的一个口袋,取出一个小小的物件,像是一个扁平的圆柱体,是用和她的软剑一样的油滑的黑色物质做成的。她将这物件插进软剑剑柄末端的狭槽,手指自动调整插件上小小的刻度盘。随着刻度盘最后一部分就位,手中的软剑发出一声轻微的震颤,给她的感觉立刻不一样了,仿佛它已经准备好去做它生来注定要做的事情。
她用左手抓住软剑的尖端,注视着它融化开来,积在她的皮肤周围。即使是在“实战”状态下,它也不会伤到她。但是其他人的血肉现在是它天经地义的猎物。
奎因的心跳加速,她看着父亲和阿利斯泰尔关掉他们软剑的练习模式。一场“活生生”的实战并不是轻松的任务。但是如果她做得好,她距离得到父亲的批准,距离加入她祖先那高尚的探寻者行列,就只有几步之遥了。自打很小的时候起,她就一直听阿利斯泰尔讲述探寻者运用他们的能力改变世界的故事。从八岁开始,她一直刻苦训练,不断提升自己的本领。如果她现在成功了,她将最终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约翰和忍也调整好各自的软剑,谷仓里此刻充斥着一种不同的能量感——对致命战斗的预期。奎因的眼睛对上约翰的双眼,她的眼神对他说,我们能做到的。他微微对她点了点头。准备好,约翰,她想道,我们会一起战斗,也一定会在一起……
一声高亢尖锐的声音穿透谷仓,声音的穿透力是那样大,有一瞬间奎因以为它只存在于她的脑袋里。然而约翰脸上的表情告诉她事实并非如此。她父亲所佩戴的那奇怪的加农炮似的枪支——意识扰乱器,苏醒过来。意识扰乱器的底部盖住了她父亲的整个胸膛,他不得不用带子绕过肩膀和后背进行固定。枪膛直径十英寸,并不只有一个枪口,在那闪着彩虹色光芒的金属中央是数百个小的开口。这些开口位置随机,大小各异,不知怎的,这让它看起来更可怕了。随着意识扰乱器完全地苏醒过来,那高亢尖锐的声音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武器周围空气中电流的噼啪作响。
忍摇了摇头,仿佛正在努力想要将那刺耳的声音从耳朵中赶出去。“我们有这么多人战斗,那个小玩意儿是不是有点儿危险啊?”他问道。
“如果在这场战斗中输掉,你很有可能会受伤,”阿利斯泰尔说道,“或者甚至是意识被……扰乱掉。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公平战斗。花点儿时间来理解这一点。”
在此之前,三个学徒见过意识扰乱器开火,甚至在一对一的演习中还练习过要如何躲避意识扰乱器的火力,但是他们从没在实战中见过有人使用它。意识扰乱器是用来激发恐惧的,而它起到了作用。我们的目标是有意义的,奎因对自己重复道,我是不会害怕的。我们的目标是有意义的,我是不会害怕的……
谷仓的一边,阿利斯泰尔用软剑钩住金属水槽里浮着的一件什么东西。那是一个沉重的铁环,直径约六英寸,表面贴着厚厚的帆布,浸泡在沥青之中。他将它挑飞到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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