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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抱着头,压抑着喉咙深处可能出的声音,忽然,他感觉身下那只手一用力,他被翻了一个面,正对着玉求瑕,脸也直接被塞进了一片衣领。
一瞬间,属于玉求瑕的气息包裹了他,雪山、草地,和潮湿的焚香。
那支叫“圣域”的香水还是三年前他接到一个在藏地拍摄的任务时偶然得到的,在那里他遇见了一位很投缘的香客,拍摄任务持续了两个月,他在拉萨的寺庙中多番与之碰面。那人说他们有缘,赠了他一瓶香水,后来他才知道那人是当世最屈一指的调香大师。
他本来并不打算收下,但闻到“圣域”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玉求瑕。他回去后把这支香水送给了玉求瑕,玉求瑕也很喜欢,到今天也还在用。
……嗯?
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一瓶香水可以用三年吗?
而且,进这个世界已经这么多天了,香水还能这么持久吗?
可是他脑子很疼,疼得都有些晕了,被办法再思考下去,只能把脸埋在玉求瑕脖子里缓慢地呼吸,等那阵疼痛终于被压制下去之后,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床上的动静终于逐渐平息,连贯落地的血流也渐渐变成了一滴一滴、最后停歇。
也不知道是不是血流干了。
他放纵自己沉进玉求瑕的气息里,期望今晚就能这么过去。
然而……
“咚、咚、咚。”
敲击声从地面下响起,方思弄觉得仿佛就与自己隔了一层纸面。
有东西在地底敲击着。
他头皮麻,一边想着这会不会是他们今天才搬到一楼的那些“东西”,一边又怕它们就这么从地里钻出来……
他睁开眼睛,翻了个身,观察着地上的血泊在敲击声中微微的震动。
这时,胡白却在床上叫道:“啊、啊……吵死了。”
他的声音很虚弱,但语气很恶劣,让人听得不寒而栗。
隔了一会儿,他的声音提起来,似乎又有了力气:“吵死了!你们安静一点啊!”
那声音当然没有停。
又过了几分钟,胡白忽然哼唱起来:“床底没有东西……床底没有东西……”
这明明是他提过的一句规则,但现在这样,却让人觉得他是在催眠自己。
方思弄在这阵歌声中越来越害怕,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床底没有东西……床底没有东西……”
地里的东西还在敲,胡白还在唱。
“床底没有东西……床底没有东西……床底没有东西……”
“……吗?”
在最后这个字突兀出现的瞬间,方思弄感觉视线里的光一暗,然后他就对上了一张脸。
一张倒着的脸。
长落在血泊里,倒着的嘴咧出一个大大的笑,但因为倒着,瞧着就像在哭。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蹦到了喉咙里,一张嘴就会被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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