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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3页）

第76章第八夜

列夫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小镇里。两个老人找了很多年，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始终打听不到孩子的一点消息。

可日子还得过下去。波琳娜渐渐地从一个孩子成长为一个少女。只是她还是不会说话，只能靠着嘶吼和咯咯咯的笑声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学校是去不了了，两个老人更怕这唯一的宝贝蛋也出了点什么事，更不会让她跑去那么远的学校受同龄小孩的欺负。于是她就只能呆在家里做些无聊枯燥得家务活。好在比起来孩子时期的吵吵闹闹，现在的波琳娜安静了很多。在两个老人眼里，她总是仰着无忧无虑的笑脸坐在家路边看着路过的人地咯咯咯怪笑。

他们的城堡离小镇那么远，路过的人少得可怜。再加上波琳娜那样奇怪又令人厌恶的笑声，就是有个什么好事的人想要搭句话，很快也得被吓个半死连滚带爬地逃走。

两个老人倒也不烦恼，他们对这样的现状满意极了波琳娜已经会自己照顾自己，甚至能够担当家里的杂活了。他们两个老人只需要白天去工作晚上就可以听着自己的乖孙儿的笑声入睡。这样的生活对两个饱受孤独的老人简直好极了！因为当初就是他们一直催促自己的儿子和儿媳早些生育孩子的啊！果然，世事无常，自己的儿子儿媳双双陨了命，幸亏当初他们一直催促逼迫，要不然、要不然他们现在得多孤独啊！

耳边还是波琳娜“咯咯咯”的笑声，两个老人却能对视会心一笑。都说长寿的老人多智慧，这话果真不假。他们想。正是因为他们俩的光荣决定，像世界上千千万万的苦口婆心的父母那般，不断得催促、鞭策、督导他们的孩子走上正道，孩子们又怎么能意识到家庭和子嗣的重要性？至于当初儿子儿媳的反对意见算了算了，他们太年轻不懂得这些也是正常的，哪有夫妻会不生孩子呢？人们这样过了几千年、几百年了，不生孩子社会的责任国家的荣耀谁来负责呢？算了算了，过去的事情没有必要再提了，过好当下才是最好的。他们现在得睡觉了，八十岁的身体禁不住熬夜的折腾了！他们明天还得赶着小马车为了孙子继续去工作呢。

波琳娜就这样每天一个人呆在家里。白天家里只有她自己。她喂鸡，学着鸡咯咯咯地叫，两只胳膊弯曲做成翅膀，跟着鸡一头扇动到处跑；她喂鸭，学着鸭伸长脖子，然后引吭高歌，只是仍然出奇异的咯咯咯声。但这不重要，她还得学着鸭子摇着屁股迈着八字步往前走，直到自己摔个狗吃屎才停下来。她还是无聊。她现在已经不再蹲在门口吓过路的人了，她找到了别的可以打时间的乐子。

她的祖母给她做了个巨大人偶，虽然这个人偶不会说话也不会动，却给波琳娜提供了新的生活乐趣。这个巨大人偶说起来不算是人偶，只能是一个破烂的各种颜色的布缝制到一起，最后塞上稻草干树叶，做成了一个圆头脑袋微笑脸的大娃娃。

这个娃娃跟波琳娜差不多高，因此波琳娜得拖拽着它才能做各种事情。比如他们会打开音乐，然后一起在古堡里的跳舞，从楼梯台阶跳到窗台边缘，再从窗台边缘跳到大火炉的旁边。波琳娜会对着人偶出各种各样独创的咯咯的音调，有的欢快紧凑，有的犀利刺耳，咯地那样一声她能持续叫一个小时不喘气！

等跳舞跳累了，她就躺在人偶的怀抱里休息。这个人偶给她带来了无穷无尽的安全感和温暖。她可以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都倾泄给它，她咯咯咯地说着笑着，她的人偶也仿佛听懂了一般地回应她。哪怕这种回应其实是她自己的自问自答但是她有了个伴儿！没有比这更好地事情了！

她满意地摸摸她的娃娃，一股奇异地感觉从她的心底里升腾起。虽然她没办法说出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她情不自禁地亲吻了自己的娃娃然后那种感觉就更加令她愉悦开心了！她兴奋得抱着她的娃娃在地上直打滚！

她把娃娃的手放在嘴里，像大口大口吞咽食物一样地吞着布缝制的娃娃的手。嘴巴被粗糙的布填充满的感觉让她眼睛亮！舒服的满足感让她就此停不下来了！她吞下了整个娃娃的手后还不够，她又吞咬了娃娃的脑袋，最后越来越上瘾，把娃娃全身啃了个遍、咬了个遍，开始扒开娃娃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稻草和树叶了！

娃娃就这样被她吃到了肚子里。她又开始无聊地看着天花板咯咯咯地无趣地叫着。嘴巴还是很空虚。她的双手无趣地揉搓着扣着自己的嘴巴，然后再从嘴里掏出无数唾沫口水，噗叽噗叽地双手揉搓几下，扯出来无数的银丝线，当然，指头缝隙里还卡着一根稻草屑。

这下嘴巴舒坦了。她随意把双手在身上抿干净。她开始寻找别的刺激。她一会双手紧紧地掐住自己的脖梗，感受着空气一点点减少，越来越稀薄，眼睛越瞪越大她的嘴唇却紧紧地抿着，手也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憋得她满脸通红五官疯了一般往外胀大到几乎要跳出脸盘子了，她才猛地松开手，犹如饿狼扑食般地贪婪地吸吮着空气。

这样窒息的快感中了她的找乐子的心意。于是她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样的动作，直到这种新鲜感也褪去。她又陷入到无穷无尽的孤独和无趣中了。她弹着舌，双手继续随意地在自己身上揉搓摸索。她感受到自己的胸部，摸起来有点鼓，但在仔细一摸又好像没有。为了更好地查验，她索性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然后捏着自己的胸脯想要探索出个究竟。

她的祖母还没有告诉过她关于她身体的一切她的祖母已经那么地老了，忘了太多太多的事，哪怕上一秒她才跟她祖母说过的重要的事情，下一秒她祖母又会凑上来一遍遍地询问：“什么？你刚才说了什么？”

她的胸部是比以前鼓了。她揉搓了几下，揪着乳头再把它压瘪，一股战栗的感觉从脚底板瞬间爬上头顶，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兴奋。她为她自己的这个现欢欣雀跃。她赤条条地在房间里跳跃，舞蹈，从破旧的地毯再次跳到窗台前。

这时候有人敲响了城堡的门。

第77章第八夜

波琳娜就轻巧地从窗台跳下，赤裸着跑去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姑娘，从外貌看与波琳娜年龄相仿，留了一条及腰的这个年纪姑娘才有的大长粗辫子。可紧跟着就是跟她的年龄和辫子不相符和的穿着。她的身材是看不出的全都被她身上一条宽大又不合身的拖地黑袍给笼罩住了。只有一个脑袋能够幸免于难。再看一看她的脸，圆脸蛋龅牙凸嘴，眼神畏缩又呆滞，在门打开的一瞬似乎害怕里面冲出什么东西嘶咬般，脖梗和身体都不由得向后倾斜。但很快，在看清楚裸体的波琳娜后大吃一惊，眼睛瞪大了几圈，原本就要冲出的牙齿此时再也把控不住了，随着嘴巴不合时宜地张开而彻底地暴露在空气中。紧接着，带着浓重口音的俄语就从牙缝里艰难挤了出来。

“天啊，小姐，你怎么不穿衣服？”

波琳娜咯咯笑着回应她。可从震惊反应过来的姑娘却变得果断起来，她快地关上门把人带回客厅，又找到波琳娜的卧室，找出来一身新衣服给调皮的女孩重新套上去。收拾好波琳娜，她又受不了城堡里的一切了。怎么会有人的家里脏乱成这个样子！家具全都歪歪扭扭，地板上早就蒙了一层厚重的灰尘，就连那块收工民族羊毛地毯，都被不知名的污渍染的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受不了！这真让人受不了！她大喝一声，然后就撸起来袖子投入到巨大的清洁工作中。她那长到即腰的麻花辫被高高地盘在颅顶，不合身的黑袍子被她提到大腿初捆了起来以方便行动。她总是不断地擦拭着、清洗着、奔跑着.......她干起来活来仿佛有无限的精力、无限的热情，像是一头黄牛一般勤勤恳恳地默默无言地投入到她的工作中去。

这个时候波琳娜则仰躺在沙上，半个身子反吊在椅背上，倒着看她像蚂蚁一样忙碌的身影。碧蓝的眼珠子随着蚂蚁的左右移动而左右灵活的转动，嘴里出“咯嘎，咯嘎，咯嘎”有节奏的声音。

“嘿，小姐，停止那样的怪腔调吧！”忙碌的女仆冲过来，把波琳娜从沙拖到椅子上并用绳子把她绑起来强制她坐好。然后她一手强硬地掰扯着波琳娜的下颌，一手探进波琳娜的嘴巴里一阵搅动，揪着波琳娜那比蛇还狡猾还灵活的舌头，把它拉扯到正确的位置。“看我的嘴巴和舌头！”她露出龅牙来，张着嘴巴做示范，“说，你好”

波琳娜扭动想要挣脱，可没想到波琳娜的手劲儿大到出奇，竟然直接把她的下巴卡蹦一下拧错位了，疼得波琳娜啊呜啊呜地叫喊，嘴里的口水顺着嘴巴流淌一身。她只能任由对方掰扯着她的舌头摆动位置，重复了一遍又一遍，“说，你好”

“你、你好......”

波琳娜终于在女仆反复地纠正下学会了音。即便说得很含糊但对于一个只会咯咯咯笑得姑娘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好的开端。女仆很是赞赏地拍了拍她的脸，仿佛终于把这个家里最后一个不满意的地方也彻底清理干净了。

“好的，小姐，从今天起你就好好穿衣服，好好说话，不要总是做些奇怪的举动，没人想成为一个野猴子的。”说罢她又在自己的衣服上擦干净了手，“没有什么是学不会的，您现在就这样多练习几遍吧。学会了我会把您放下来的。您也别想着逃脱了绳子就可以过来报复我，您的那点力气我还入不了我的眼。”说罢她才放下来了裙摆，向着波琳娜正式介绍了自己，“我叫丽莎，不过那是过去的名字了，来这里之前我已经想了一个新的名字，达丽雅，是我的婶婶介绍我来这里做保姆的。”

“我的婶婶在您小的时候照顾过您一段时间，您肯定不记得她了，她却是被您吓跑的。不过那都是以前的老事情了，提了也没什么用。照您所见，我家里很穷困，母亲难产去世了，弟弟妹妹还有一堆，父亲是个苦命的农民......您的祖母前些天向我的婶婶寄来了信，希望她能让我来照看您，所以我来到了这里。以后就由我照顾您的衣食住行了，我希望您最好能像个正常姑娘而不是野猴子一样在这个城堡离奔跑。”

达丽雅放下了自己的辫子。她也不指望对面的野人能听懂自己的话。她自说自话地讲完了全部的内容，又打算重新巡视一遍城堡。她可不会允许任何角落残存着什么刺眼的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