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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6思枷臉上沾著點麵粉,說自己有的時候真希望不是6家孩子時露出轉瞬即逝的渴望,江方野揉麵團的手頓了一瞬。
他不想打擊6思枷,因此他不會說對方是沒有成熟的白日夢想家,不會讓對方好好想想他現在擁有的資源都是許多人望塵莫及的,許多和江方野一樣出身孤兒院的小孩每天睡前都會祈禱被有錢人收養。
他也不會說那你得像我一樣是個beta才能自由自在,因為身為beta他有他的不甘。
人好像總是這樣,在不同的人身上尋找自己羨慕的東西試圖幻想如果自己是她他會不會不一樣,卻很少能發現自己身上也有他人試圖拿去拼湊完美生活的拼圖。
最後江方野只是把麵團揉成他們需要的大小,掀起圍裙給6思枷擦了擦臉,輕聲說:
「快做吧,做完明天我帶幾個路上吃。」
然而他們錯誤估計了麵團需要發酵的時間,臨走前才進行到進烤箱這一道工序。6思榕在車裡等的喇叭已經不知道按了多少下,最後江方野實在無奈告訴6思枷不要沮喪自下一次放假回來會繼續和他做麵包,抓起行李箱匆忙跑到大門口坐上車,頂著6思榕不滿的眼神說了兩句對不起,扣上安全帶。
這一路上他才發現,自己錯誤預估的還有一件事----6思榕雖不會回學校,但他又再一次把自己的業務帶去了大學所在城市的分公司,並且他們之前在校外租的房子並沒有退,要求還是和之前一樣,如果6思榕留宿在那套房子裡,江方野也得去。
欣喜和不安一同湧上,他不明白為什麼總是在自己試圖放棄的時候又給自己留在他身邊的機會,就好像他在時刻監視自己的想法,了解自己的一舉一動一樣。
惴惴不安地摳了摳座椅,他還是決定開口:
「你這樣把工作帶來帶去會不會太累......?」
「不累。」
「那,那......我,我不是說要管你和你omega的事!只是覺得說你還和我一起住貝茜姐會不會誤會......?或許你應該......」
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他相信6思榕懂。
「......我問過她,她說既然交了住宿費就把剩下一年住完,她還挺捨不得她的舍友。況且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誤會的,貝茜知道我們是,好哥哥,和,好弟弟。」
好弟弟三個字咬得特別重,江方野那一刻幾乎以為6思榕恨透了他是對方名義上的弟弟這件事。不安地扭了扭身子,他自認為也沒有差到不配做6思榕的弟弟的程度,不知道對方加重的語氣是什麼意思。
或許他也不需要理解。畢竟他一貫做的事就是順從。
車開到校門,6思榕沒有進去的理由。因此他只是在下車前把時刻保持聯繫等等老生常談的要求不厭其煩地再次複述一遍;然後告訴江方野試著給已經枯萎的銀劍蔓綠絨澆水,如果實在救不活自己再買一盆;又讓江方野不要再在吃了藥以後把藥隨手塞進柜子的最底層,最後要找半天,自己現在不能隨時來給他送藥。
最後再三叮囑,如果真的出現吃藥也無法緩解的情況,痛的實在受不了,一定要給他打電話。
江方野懵懂地應下,看著車逐漸開走才想起。銀劍蔓綠絨在他們走之前還是生機勃勃的樣子,6思榕為什麼覺得現在已經枯萎。又是怎麼知道自己吃了藥以後藥盒喜歡隨便亂塞,因為要保持桌面的整潔。
拖著行李走在校道上,他決定不再深究,簡單地歸結為這是因為6思榕對養花養草有經驗,以及經常進他宿舍。正是因為有經驗才知道,經過漫長又炎熱地暑假盆栽可能已經枯萎;正是因為總是進入他的宿舍,才會知道自己把藥亂放,又對自己衣櫃裡衣服如何收納知道的一清二楚。
和宿管打了招呼上樓打開宿舍門,銀劍蔓綠絨果然已經奄奄一息。幾乎全黃的葉子蔫蔫地垂下,明明應該是萬物活躍的季節,這份來自6思榕的禮物卻正在失去活力。
顧不得收拾行李,他匆忙先給這盆小植物澆上水,又在手機上設置了一個記得澆水的提示鬧鈴,在有6思橞和6思枷的三人群里發了句安全到達,這才坐在床邊,短暫地進行休息。
大二開學的第一堂市場營銷原則課,他依舊像之前一樣找了個靠窗的位置一個人坐下。不是沒有認識的同系的朋友,只是很多人是看在他和6思榕的關係上才和他交流,他又懶得去分辨到底誰是真心想和自己這個beta認識。
因此很多時候都是獨來獨往,和認識的人僅僅維持著在路上見到會點頭打招呼的關係。
很快課堂開始,他驚訝地發現和教授一起走進教室的還有應該已經畢業的許致雲。像是感受到了他詫異的目光,許致雲向他挑挑眉,他聽到旁邊坐的女生小聲地討論:
「那個帥哥助教在看我們這裡哎。」
「他是a1pha還是什麼,直接去問會不會不太禮貌呀。」
趁課間休息,江方野在許致雲還沒走到他這一層時飛快地回了一句,
「他是beta。」
許致雲是本省上層圈子裡少見的beta,也是6思榕朋友圈子裡唯一的beta。
江方野有想過這是不是6思榕允許對方和自己玩這麼久的原因之一,兩個不能聞到也無法散發信息素的,在某些方面可憐到一處的beta,不負6思榕所望的成為了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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