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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之后,楚云飞、杨飒以及李幽终于到达长安县市区。当杨飒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没有一丝光彩,全身像散了架,一进厕所就吐了个天昏地暗。
你不是在农村长大的吗?楚云飞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说,怎么这么娇气?人家千金大小姐都没你这么大的谱吧?
杨飒捂着翻江倒海的胃,真像一拳狠狠打在他的鼻梁上,把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撕得面目全非:你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天天坐车啊?况且谁规定了农村的孩子就不能晕车了?
好了,你们就不要吵了。李幽皱着眉头,对这两个活宝忍无可忍,从上车开始你们就吵架,一直到现在都没停过,都不知道你们哪里来那么多话可骂,我听得都腻了。
楚云飞捉弄似的笑笑,说:谁叫李大小姐不请自来呢?只能委屈您忍受我们的絮絮叨叨婆婆妈妈了。
谁婆婆妈妈!杨飒刚想反驳,楚云飞已经打了一辆车,十分绅士地拉开车门,道,两位,请吧。
呕-一闻到车厢里的味,杨飒又开始呕吐起来。
当三人终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杨飒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快断气了,她撑着已经散了架的身子从出租车里出来,看到一家小宾馆,虽然小,但装潢不错,天花板上布满昏黄灯光的大厅看上去颇有些品位。
三人一下车便有服务生来帮忙提行李,杨飒看着门楣上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永安宾馆说:姓楚的,不是说要带我们去落甲坡吗?怎么把我们带这里来了?
楚云飞侧过头用鄙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说:要到落甲坡,必须先到镐京遗址所在地斗门镇,现在已经没有车了,等明天吧。
杨飒脸色一变,道:你说什么?明天还要坐车?
楚云飞翻了个白眼,算是回答她的问题,杨飒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推开宾馆房间的门,杨飒一下子扑进了床里,床垫很软,几乎将她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她满足地动了动脑袋,让自己的姿势更舒服一些,说:还是床好啊,现在你就是在床下放颗炸弹,我也不起来了。
李幽朝门外看了看,反手关上门,眉头再次皱了起来:阿飒,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杨飒迷迷糊糊地回答。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考古队的这份工作。李幽缓缓地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地说,我们是学中文的,对考古一无所知,为什么他们要雇我们?
不是说里面太危险,考古队的人不敢下去么?杨飒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那就更奇怪了,连对古墓有所研究的考古队员都不敢下去,为什么会让我们这两个门外汉下去?考古可不比别的什么,先不说他们雇人下去当炮灰是否合法,就算从保护文物方面来讲,也断然不会让我们下去。要是我们破坏了什么贵重古董怎么办?到时候谁负责?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李幽气急败坏地转过头,看见杨飒趴在床上,均匀地吐着极轻微的呼吸声,显然已经睡着了,她皱了皱眉,最后不禁叹了口气,这个杨飒的神经也未免太大条了,要是没人在她身边照顾她,估计被人卖了她还在为别人数钱。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望向窗外,神色却不觉一凛。
窗户外正是宾馆的后花园,园子很小,宾馆的楼像四合院一样围着它,种着一些修剪整齐的青草,其中偶尔冒着一两朵黄色的小花,看上去却也不讨厌。
可是在园子的角落里,她看到一个人,一个留着长发,身上裹着黑色披风的怪人。那人的披风很大,将他的身子遮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张被长发遮住的脸。
那是谁?李幽满心的诧异,他穿成这样,宾馆能让他进来吗?况且他似乎正对着自己的这扇窗户,他要干什么?
就在她胡乱猜测怪人的身份时,那怪人竟然缓缓地抬起头来。
李幽顿时倒吸了口冷气,觉得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背上像蛇一般爬了上来,绕着她的脊椎爬行,所到之处,尽是一片冰凉。
那是一张很普通的脸,普通得只要穿上普通衣服混入人群里,就绝对不能将他找出来,他唯一的标志,就是脸色出奇的苍白。
李幽活了近二十年,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长像如此普通,却能让人从心底产生彻骨寒意,他到底是谁?
怪人的眼睛和脸一起抬了起来,直直地望着这扇窗户,望着李幽,嘴角似乎带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像刀子一般刻进她的心,让她再次感觉到恐惧是什么样的含义。
可恶!李幽低咒一声,她从小脾气就十分倔强,似乎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人,这次也不会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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