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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微信頭像上的風景也很好。」唐晏之說。

他說完這句話才覺得有些不對，噤了聲，少有人沒事情干會放大別人的微信頭像仔細看的。

可6淮接話接的自然：「是徽州，黃山，今年夏天去玩的時候拍的，實景比照片更好看。」

唐晏之於是回答：「聽說過，但還沒去過。」

「那有機會一起去。」

唐晏之一怔，6淮神色不變，看著唐晏之在等待回應。

他從神色到語氣都太過自然，自然到唐晏之怔了幾秒找不到別的話回復，只好點了點頭。

昨晚發生的事兩個人都閉口不再提，仿佛只是個可以雙雙略過的插曲。

可6淮坦白的話是真的，一切都真實發生過，偏偏一個天生鈍感選擇性想要忘記，一個意識到誤會一場終於下定決心想要主動出擊。

感情這事不能勉強，6淮也不願意勉強，他已經足夠坦誠，是唐晏之的反應一次次給了他希望，這不怪我，6淮想。

山澗有鳥鳴，唐晏之習慣了努力工作做二院內卷第一人卷哭眾同仁，這會兒復得返自然，置身青山綠水間是難得的閒適愜意，他心情好，搭在露台欄杆上的手指一下下輕點。

6淮微微側頭就能看見他側臉，白皙又沉靜，一雙眼在凝神望風景。

深色的羊毛大衣厚重，誰穿了都要在視覺上多添幾兩肉，在他身上卻顯出幾分輕盈，連衣袖處的褶痕都清晰利落。

感謝高原氂牛，感謝秘魯羊駝，感謝阿拉善的駱駝……6淮在心裡想。

他沒見過比唐晏之更適合穿羊毛大衣的人，大衣剪裁周正，面料卻絨暖，和穿著它的人一樣溫雅又貴重。

山間風大，唐晏之看夠風景覺得有些冷，拿下巴蹭了蹭細絨衫柔軟的衣領說：「6先生，去房間裡面坐？」

他下意識覺得不好把6淮一個人丟在露台上，卻沒想過正常的成年人之間本就有距離，並不是誰就要和誰待在一起。

6淮看著唐晏之微蜷在大衣衣袖裡的手指點頭道：「好，去喝杯熱茶吧。」

兩人走到茶室坐下，茶室里有整面的落地窗，窗外是一眼望不盡的竹林。

茶台上物件齊全，6淮伸手從一排茶葉罐子裡擇出一罐普洱，熱水在茶具上慢慢淋過去，溫杯，投茶。

茶桌是用一整塊老木頭做成的，老木頭不平整，唐晏之撫過老木茶桌上殘缺而質樸的紋理，再抬眼，茶已出湯。

他不懂喝茶，更不懂茶，唯一只見過宋教授烹茶，這會兒看著6淮抬臂分茶，茶斟七分滿後放到他面前，只覺得比窗外風吹竹林簌簌還要令人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