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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的。」
寒冬臘月的晚上,鍾渝衣服不夠厚,手指凍得發麻,嘴一張就冒白汽:「有消息了我跟您說。」
掛了電話,他站在原地發呆。
他爸鍾展庭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在他初中的時候就離家出走了。
那時家裡剛買了房子,鍾展庭的事業似乎也有了起色,原本以為一家人終於可以過上好日子,誰知一切都是假象。
鍾展庭帶著從親戚們那裡借來的巨款,忽然搞了個人間蒸發,所有人都聯繫不到他。一開始母親以為他是遭遇了不測,心急如焚地趕到外地——鍾展庭做生意的地方,才知道原來鍾展庭在外面一直有女人,這是卷錢和外遇跑了。
而他所謂的生意,居然是賭.博!
母親也是硬氣,賣了房,又拿出所有的積蓄,還了親戚的債。但是很快,賭.場那邊的人找上門來,說鍾展庭欠了很多錢,現在找不到他人了,就要他們母子還。
那是一段很難忘的經歷,潑油漆、半夜砸門、去學校里鬧……他們每天心驚膽戰,後來是舅舅從中斡旋,又花了錢找人打點,才逐漸平息。
從那以後,母親就憔悴了很多,常年鬱鬱寡歡,身體也垮了。
癌症晚期,折磨了一年多,錢花了,人也沒留住。
鍾渝當時已經高三,為了照顧她休學了一年,家裡早就沒錢了,還是舅舅幫著掏的醫藥費。
現在舅舅的生意出了問題,急需資金到處籌錢。可鍾渝只是剛上大學的學生,上哪去找那麼多錢?只能先把家裡的老房子賣了。
「怎麼了?」杜少恆奇怪地問。
「沒事。」鍾渝吸了口冷氣,「接了個電話。」
——
周六很快就到了。
鍾渝根據安女士發的地址,換乘三趟地鐵後,在地鐵口坐上了來接他的車。
車開進了本市寸土寸金的豪華別墅區,在一棟別墅前停了下來,別墅有寬敞的草坪和小花園,這樣的場景鍾渝只在電視裡見過。
進門後,一位美麗典雅的女士迎過來,約莫三十多歲:「是鍾老師吧,你好。」
鍾渝微笑:「你好。」
安珊打量著他,很年輕,樣貌出挑,氣質從容淡定。
第一印象很好。
她直接帶鍾渝去了賀雲舟的書房。
「雲舟。」她敲了下門,「是我。」
門過了一會兒才打開,男生臉上戴了副黑框眼鏡,個頭挺高。
「這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鐘老師。」安珊介紹道,「一會兒你好好跟他學,不要鬧脾氣。」
賀雲舟一句話沒說,甚至連個眼神都懶得給鍾渝,轉身就坐到了電腦桌前,繼續打他的遊戲。
安珊無奈地嘆了口氣,「鍾老師,麻煩你了。」
鍾渝點頭,「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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