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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少见面得好。
“世子若淋了雨,我万死难辞其咎。”姜云婵客气地回复道。
见谢砚未有别的嘱咐,便躬身后撤,转身离开了。
雨果真越下越大,在天地之间织就了一张巨大的网。
姜云婵顶着一枝芭蕉叶在雨幕中奔跑,衣裙翻飞,如同一腔孤勇的蝶,莽然投进了巨网中。
谢砚撑着伞,形单影只立在风中,直至那抹倩影消失在了视线里。
良久,他徐徐收回视线,仰头望着头顶伞面。
其上绘着烟雨行舟的水墨画,云绕着舟,舟伴着云。
云婵与淮舟,颇有巧思。
“可惜啊,她不要你呢。”谢砚喟叹一声,指腹抚过伞柄,渐次露出伞柄上雕刻的三个字——顾淮舟。
忽而,他松开手掌。
狂风骤雨旋即卷起油纸伞。
最牢固的满穿结构,在狂风中不堪一击,被撕碎了伞面,折断了伞骨。
最终,云与舟支离破散,摇曳着坠落湖中。
与姜云婵刚撕碎的信件一起,陷入湖中暗涌,渐渐被吞没。
谢砚踱走到湖边,蹲身拾起水面上残留的一点信纸碎屑,若有所思摩挲着。
与此同时,另一把伞遮在了谢砚头顶上。
护卫扶苍撑着伞,在他身后禀报:“回世子,已经查清楚了,关于表姑娘的流言多半是大爷令人传的。大爷是想毁了表姑娘的名声,好叫顾府有所厌弃,如此他便可趁虚而入纳表姑娘为妾。”
谢砚抚着晕透的信纸,动作未有丝毫放缓,显然并不意外。
扶苍迟疑了片刻,又道:“但……确实有姑子见过表姑娘脸颊通红,从世子的禅室里跑出来,姑子们只当天热没多想。”
毕竟那是世子休憩之所,雅致干净,不会有人将世子与风月之事联系一起。
如今表姑娘的事情闹出来,再回想,便颇有意味。
可话又说回来,慈心庵深居内宅,便是世子的禅房也与佛堂隔出一段距离。
这顾淮舟怎么能掩人耳目进去与表姑娘相会,还次次刚好避开世子呢?
显然,庵中有人为他们打掩护。
扶苍扶住腰间的挎刀,躬身道:“属下这就严查,到底谁在侯府中行鸡鸣狗盗之事!”
“不必查了!”谢砚的长指撩起湖水,漫不经心净着手,“那是修佛之地,莫要吓坏了人。”
清脆的水滴声,伴着他低磁的话音,十分悦耳。
却又裹挟着自湖心而来寒意。
冷幽幽的。
“去给净真师太送份礼吧,我想她会喜欢。”谢砚悠悠抬起眼眸,望向山上的慈心庵。
长睫之下,深渊一角渐次展露……
“请问净真师太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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