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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干涸起皮的嘴唇微启:“秦兄,劳烦联系陆池前来汇合吧。”
谢砚想不通。
谢砚握着刻刀的手一顿。
可这锁面太小,他对孩儿的祈愿又那么多。
他起身点了盏油灯。
盒子坏掉了,长命锁坠地。
这六万人是镇国公府最后的荣耀,谢砚能为了得一株解药,牺牲掉他们吗?
窗户里,传来极冷的女声,比寒夜的霜露还要冷。
梦,终究该醒了。
因为纪婉喜欢红梅,所以他在院子里种满梅花,准备迎纪婉过门时,给她一个惊喜。
这东陵人不知从西洋何处弄来的火炮,威力射程能令城墙顷刻坍塌成废墟,绝非普通骑兵可以抵御。
那么,他数十年的经营,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隔着那样的血海深仇,纵然他登再高的位,握再大权,也无法消解。
可谢砚还是想问,不然他到闭眼也不会甘心。
“神志不清……”谢砚仰靠着窗户,轻声叹息。
长命百岁,终究是要用鲜血去换的。
谢砚和姜云婵之间隔得已远远不止一个薛三娘。
他知道谢砚在盘算着即刻攻打虎贲营,取解药。
入夜,他步履迟疑,走到了寝房的窗外。
而如今,薛三娘已大好的消息传来,却已经没法弥补什么了。
二则,那时正值谢砚起事的关键时期,他必须杀鸡儆猴震慑住后院,以防姜云婵、薛三娘再次从背后捅他刀子。
所以,此时还要一意孤行强攻大荒山,无异于送玉麟军六万人去死。
“谢砚,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你没必要再在我身上费心力,我也不需要你的什么礼物。”
夜凉如水,窗外桃花悄然凋零,化作春泥。
“谢兄的意思是:集结大军,强攻虎贲营?”
两日后,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缝隙。
外祖将这六万人的性命托给了谢砚,千钧之重,要如何舍?
之后,马蹄声渐行渐远。
影影绰绰的光,让他眼底恢复了些许清明,“我无碍,虎贲营最近没什么动作吧?”
那画中之人,正是沈倾。
屋内,无人响应。
谢砚也起身,谦谦而礼:“有劳秦兄,我在吉祥钱庄备了份资产够孩儿一生无忧的了,至于剩余资产皆留给吾妻。”
他的娘亲过得也并不如意。
她目之所及,耳之所闻,皆是谢如松如何痴恋纪婉,如何又娶了与纪婉眉目相似的小妾。
白色中衣上血迹干涸,几日不曾换下。
秦骁意识到情况不对,可他从谢砚口中撬不出什么话来,便也只能先应下,去联系陆池来劝了。
谢如松有个未婚妻,也就是姜云婵的娘亲纪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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