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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脚有些发软,撑着疲惫的身子一瘸一拐去往东京城各个犄角旮旯。
到了四更,目不视物时,姜云婵终于在拱桥桥洞下,发现了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
桥边影影绰绰的灯笼下,小丫头和一个清瘦的男人并肩坐着。
那男人粗布衣袖下伤痕遍布,手臂跟蜈蚣爬似的。
姜云婵心头凛然,抡起墙边的扫帚朝那人挥去。
“哪里的花子?离我女儿远些!”姜云婵挡在了桃桃面前。
此时,四周无人帮扶,她只得拿出十成十的气势。
“臭花子!滚!滚!”姜云婵一边驱赶苍蝇似地挥舞扫帚,一边连连踢踹着地上的破灯笼。
近一米九的高个子男人赶紧将破灯笼死死护进怀里,疾步跑进了夜幕中。
姜云婵高高扬起扫帚,正欲再吓吓花子。
桃桃抱住了姜云婵的腿,“娘!别打他!他不是花子,他是花灯师傅!是北盛最厉害的花灯师傅!桃桃正请他做花灯呢!”
“你还做花灯?”姜云婵转而剜了眼桃桃,心中的担忧一时都化作愤懑,“你知不知道现在四更天了?你干爹、苍叔、夏竹姑姑都没日没夜的找你?你倒跟花子玩得不亦乐乎!”
姜云婵瞧花子形容狰狞的模样,后怕不已,拎起扫帚在桃桃背上佯打了几下,“娘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能和陌生人走太近?”
桃桃“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桃桃不是故意的,桃桃、桃桃……”
孩子盈满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望着姜云婵。
姜云婵一时又气,又下不去手,撇过头去,余光恰瞟见了桃桃后脖颈上淤青。
她眸色一凝,赶紧丢了扫帚,去摸那伤痕,“桃桃怎么受伤了?”
小小姐一边哽咽,一边摇头。
姜云婵感觉事情不对,解开孩子衣领看了看她的背后。
白皙稚嫩的肌肤上,多了许多斑斑点点的伤痕,腰际细软处都破皮儿了。
“是不是那花子打你了?”
那男人已经抱着破灯笼逃之夭夭了。
桃桃赶紧抱住了姜云婵,“不是!娘亲,不是的!”
到底是忍不住事的年纪,被娘亲一问,孩子的眼泪就决了堤,“念儿绾绾他们都有爹爹亲手做的花灯,他们说桃桃没有爹爹,才没有好看的花灯。”
“桃桃也想要一盏独一无二的花灯,所以,所以……”
所以桃桃是被那些不懂事的孩子用石头砸了,才会来找花灯师傅做花灯的。
姜云婵心里百感交集,一时又后悔自己不该气上心头,打了孩子。
她蹲下来,摘掉桃桃头发上的碎石块,“没关系的,明日让干爹给桃桃做一盏花灯,或是我们去宫中找皇伯伯要一盏宫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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