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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熠把我塞进了他的车里,傅泳泗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发动了汽车从暴怒的小泗面前开走了。
我跟她摇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顾星熠飞快地开着车,他的脸色阴郁,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暴躁的样子。
两年半前我们新成立的公司危在旦夕,也没见他如此脸色。
我一边绑安全带一边跟他解释:“溫采音已经回医院了,我们没对她怎样,只是聊了几句。”
他甩给我一张纸,我莫名地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是溫采音的字迹:“星熠,对不起,我走了。我压根不该出现,我不知道你和韵初已经结婚了,我不该破坏你们的,但是我在死之前真的很想再见你一面,不过这几天我们朝夕相处,已经足够了,真的,星熠,对我来说,这三天就是我的一生。永远,永远爱你的溫采音。”
真是字字血泪,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
这就是溫采音的套路,以退为进。
傅韵安把她送回去了,而她并没有回病房,而是写了这个东西就躲起来了。
但这张小纸条的杀伤力太大了,足以毁灭顾星熠对我残留的一点点信任。
“你跟她说了什么?”他忽然把车嘎吱一声停在了路边。
我平静地回答他:“我什么都没说,甚至我说的还没有她多。”
我说的是实话,换来他长久的凝视。
我忽然堵气从窗口丢出这张纸,它在风里旋了一下就飘到马路对面去了。
我知道顾星熠想杀了我,反正我说什么他都不信,除了傅泳泗和傅韵安,溫采音在任何人的眼睛里都是完美无瑕的。
我看着他穿过马路将那张破纸费劲地捡回来,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在风中旋转的样子,我知道相信顾星熠之前说的话了,他说永远都不会爱上我,因为他的心里只有溫采音。
他捡回了那张纸放进口袋里,继续把车开的像炮弹一样。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的时候,我在想,我这三年掏心掏肺地对他,到底换来了什么。
溫采音在他心里的地位就是这么牢不可破吗?
顾星熠像无头苍蝇一样去了温家,去了她为数不多的朋友家里,但都没有她的身影。
他开着车在街上乱转,我看他的样子快要疯了。
我明知道溫采音根本不会去死,也不敢劝他,他也不会信。
窗外的风呼呼地灌进来,我关上车窗对他说:“我应该知道她在哪里。”
他飞快地看了我一眼,我说:“你去小时候我们经常去玩的铁路边。”
他调转车头,飞快地往前方开去。
顾星熠的车在路上穿梭,现在是大白天路上车很多,好几次都差点和别的车撞上了。
我很从容,我甚至在想如果我和顾星熠死在一起,倒也好了。
到了地方,顾星熠把车在路边停下来,我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身影倒在铁路边的草地上,我指了一下那里:“溫采音。”
顾星熠发疯地跑过去抱起了溫采音,我就站在一棵柳树下面,那还没长出叶子的枝条在我的头顶上飘来荡去。
我看着顾星熠抱起了溫采音,把脸贴在她的脸上,温柔甚至绝望地喊她的名字。
顾星熠抱着溫采音上了车,他忘掉了我的存在,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开着车绝尘而去。
我光着脚站在大树底下,看着他的车尾迅速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没有手机没带钱包,这里离傅泳泗的咖啡店十万八千里,这附近不但没有商店,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在树下站了一会,脚踩在草地上实在太冷了,就光着脚慢慢地往前面走,想动起来让身体热起来。
我想起了很多个顾星熠人生低谷失落的夜晚,我陪着他走在我们公司后面那条长长的林荫小路上,有时候能走到半夜,但我也不觉得疲惫,恨不能一直走下去。
我走了好半天终于遇到了一个路人,我问他借电话,他看了看我的脚,好心的把电话借了给我,还问我要不要报警。
我摇摇头,给傅泳泗打电话,她在电话里暴跳如雷:“顾星熠那个人渣把你弄到哪里去了?”
“我在铁路边,你来接我。”我言简意赅:“这边有个废弃的火车头。”
我谢过路人把手机还给人家,找了一个马路牙子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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